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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注意脚下(长篇无意识)(二-最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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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2-6 10:02:27 手机版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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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与地狱原本就只有一线之隔。
“咳咳……醒了?”说话的是刘谨之。他双眼通红,嗓子也哑的让人几乎辨认不出其声音,“那啥,你刚刚还在睡着的时候,孟盛来了一趟,说岑薇希望你去拜访她们一下。我说等你醒过来再说。”
“那……他有没有说具体是啥事?”
“没有。他只说岑薇有要事,可能还是密事,连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刘头儿看上去还有些宿醉,但整个人还是清醒着的。他建议我先去看看,如果有啥消息立刻回报。我也正好想出去散散心,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动身启程了。
一路无话。到地方后,岑薇经将我引入宫殿的内室——就是我当初受刑的地方,然后屏退众人,静静坐在她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只是这一次,她的眼神里多了些许担忧,少了几丝冷漠。
“怎么,老婆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你也不去安慰一下?”岑薇看似揶揄地说出了她的开场白。
“我不想这么快让大伙儿知道我就是她老公,何况是在发生了这种事之后……”我环顾四周,确定再无其他人后,坦然回答道。所谓“这种事”,说的就是邹荃一事了。
“哎,别怪我说你,但最后我们是否能顺利得救,还得靠这位‘女主人’;考虑到你的特殊身份,实际上靠的就是你啊。”岑薇一改之前的毒舌,说了一句真理性的话。
“我明白。但也得看时机不是……对了,今天你让我来,是不是有啥重要信息,亦或是有啥好主意了?”我直入主题,不想浪费时间。
“这……你等等。”岑薇说着站起身来,从我旁边走了过去。大脚板平压在我身旁后瞬间抬起,我不禁感受到了一股撩人的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岑薇的大脚丫不仅没有走样,反而是越来越成型,越来越美丽,甚至隐隐开始有了一种成熟的美感——正如她本人一样。一瞬间,我甚至恍惚地幻想着如果自己刚才在她脚底板下会如何,但理智让我立即打断了这种意淫。
岑薇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沓资料——一沓由破布、纸巾以及打印纸凑成的资料。纸张材质的变化体现了她们生活质量的提高,而如今的我们确实是连打印纸也不缺了。我疑惑地望着岑薇将这沓资料放在地板上,刚想开口问,却被她打断了: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这些,是我、夏侯韵、邢丽以及其余兄弟姐妹们记录的关于此事的所有资料。当初,邢丽还没去你们那边时,我们仨就天天晚上聚在一起讨论此事,在纸上进行归纳分析,试图解释出此事的前因后果,期盼有朝一日知道个所以然来。可世事难料啊……”岑薇说着说着,不禁陷入了回忆。但不等我打断,她便又自己抽身而出,自嘲了两句,并伸手将资料摊开:
“诺,你想看什么,就看吧。”
我如饥似渴般走上前去,却发现那沓资料几乎有我半个身体一般高,大小更是我无法hold住的。我趴在纸张上东瞧西看,却发现那些斗大的字眼读起来如此艰难——每读几个字我就得挪动身体,翻页什么的更是我力所不及之事。最终,我沮丧地坐在地上,对岑薇道:
“要不,你跟我说说大致情况吧。”
岑薇一脸沮丧,看着我说道:“说真的,我们暂时找不出什么有用的规律。你看,被缩小的人年龄各异、性别不同、性格不同、被缩小的时间地点也不一样,甚至连大小也不一样。我们试图进行分类,看看大一点儿的和小一点儿的群体间各自有什么共性,却是一无所获……”
“那,现在你想怎么办呢?”我听后,也是感到一阵沮丧。
“我们昨晚讨论了一下,觉得需要更多的资料资源。而这,就需要你的全力相助!”岑薇直言不讳。
“我?”我暗暗吃了一惊,不过很快也镇定下来,“好。你要我做什么,我尽力。”
“好,爽快!那么,我说了:一、和我好好解释一下crush-fetish的内容与特点;二、通过你老婆,也就是‘女主人’,了解更多外界的咨询。”
“第一条好说,可这第二条……”我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看,我刚刚说过,如今也只有你能轻易接触到‘女主人’,她想必也听得进你的建议。我希望你能求她多关注相关方面的新闻或街头轶闻,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岑薇耐心地解释道。
“那……如果啥都没有呢?”
“如果没有,”岑薇脸一沉,“就证明此事有蹊跷,因为相关咨询都被刻意隐瞒起来了!如果真是那样,能解救我们的,恐怕都已经在这屋子里了!”
我一听,也不禁心下一寒。不过,此时不是沮丧的时候。我随即承诺自己一定会尽所有努力,让老婆从外界获取更多的相关咨询。
岑薇听后,十分官方地感谢了我,然后一屁股坐回位置,依旧居高临下,道:“那么,就说说看你对crush-fetish的理解吧。”
我也不拒绝,当即便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

开头的内容无非就是介绍crush-fetish的大致定义以及具体内容,之后便开始重复自己听到的经历与故事,再然后便是她问我答,整体来说并无节外之枝。但然后,当岑薇问我男人为什么老是这么贱的时候,我的回答让她十分不满。我说:“这件事,男人从中得到享受,女人也从中得到享受。这其实都是欲望的释放,无非形式不同而已;而在欲望释放这方面,你们女人并不比我男人更加高尚。”
“简直胡扯。为了洗白自己,你也敢如此口出狂言!”岑薇一脸不屑,把头偏向一边。
“那好,薇姐。下面,我问,你答,如何?”我冷静地应对道。
“你问?问啥?”
“我就随便问问。薇姐,既然我开诚布公了,也希望你能诚实回答。”我步步紧逼。
“好,问就问!”岑薇上套了。
“那么,我开始问啦。如果,我说如果,卢卓,他重新出现在你面前,跪着央求你的碾压,你会怎么说怎么做?别管我,只管想象那场景,然后说出自己的行为。”
“这……啊,那个贱人啊!哼,我一定会一个大脚踩上去,一下子把他踩得扁~扁的,让他内脏四流,血肉模糊,化成一张纸片!”岑薇一脸义愤填膺,看样子还是没有原谅那可怜的小家伙。
“那,如果他奋起反抗呢?”我追问道。
“哼,那当然继续用力踩啊,用脚跟,跺下去,再不行就单脚跳踩,保证让他血肉横飞,成为我脚底板下的一片鞋垫!”
“那如果,他抬手支撑着呢?”
“怎么可能,切~”岑薇不禁哑然失笑,“怎么可能!他那小手臂,恐怕连我一个脚板都撑不起来,还支撑?我告诉你,只要我愿意,他的手臂会被打竖着踩断踩碎踩烂,成为一滩泥,一块肉饼,那点反抗在我的体重与力量之下简直不堪一击!另外,如果他胆敢反抗,我会先碾平他的四肢,最后把他整个人当作地毯,在他身上跳舞,搓碾,踩着拖一路,让他粉身碎骨!”
岑薇越说越气,显然是想起那两位因他而惨死的弟兄了。我呢,也就在一旁静静看着不说话,直至她气消,我才换换说了一句:“这期间,其实你也挺爽的吧?”
“啊……啥?”岑薇突然愣了一下,随即哑然,“这……咳,怎么会呢……”此时的岑薇满脸红扑扑的,让人不禁心生爱怜。然而,我并没有就此收手。我更进一步,道:“我知道,其实你打心眼里不赞同夏侯韵大姐那种虐人的手段,但,她的种种行为其实以及潜移默化至你的内心。你,如今,也在从中获得乐趣。你,也是个S!”
此言貌似给岑薇造成巨大的打击。薇姐是S,众所周知;可她自己当局者迷,想必旁人也不敢与她提及此事。可现在,她无话可说。
“哎……”见她发愣,我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其实,我,之所以会有这种爱好,最初的最初,也是源于你们这些S属性的美女……”接下来,我便开始回忆当初自己的经历,并兀自述说着自己那五味杂陈的童年——
小时候的我与其他国内孩子一样,一心读圣贤书,基本不会接触与性相关的任何话题。然而,第一个让我有这方面兴奋感的是我的保姆,也就是所谓的阿姨——梅姐。
梅姐,当时大约十七八岁,听父母说是乡下出生,但常年与亲戚居住在城市,因此还算懂规矩。说实话,如今回想起来,她还是蛮漂亮的,有一种乡间女子特有的灵气,但乡土气息并不浓厚。由于为人聪明肯干,加上读过初中,与我们家相处的还算愉快。后来,为了工作方便,加上父母工作愈加繁忙,梅姐干脆就住在了我们家客房,与我的卧室仅隔一条走廊。
说到这里,你可能觉得我们家很有钱。其实并不完全是这样。这套房,花了父母此生大部分的积蓄。他们当时还在努力工作还房贷。当时房价不像如今,离谱的不得了……哎离题了,不过反正就是父母越来越忙,见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于是我的大部分起居生活只能靠这位梅姐。还好,小学生嘛,没啥心思,也就是玩,成天玩,基本不会闹什么大事。
然而, 自从我从路边捡来一只小兔之后,一切都变了。
当时,深知家里人不会同意我将兔子带回家,我把兔子藏在书包里,连续三天偷偷给它喂食。结果,在某天晚上,我睡的深沉之时,小兔子从书包里溜了出来。当时父母刚刚加班回来,筋疲力尽的他们看到了兔子,却无力逮住它。据他们后来说,兔子机灵地躲进了沙发底下,而他们实在是没劲儿搬沙发了。无奈之下,他们给梅姐下了死命令——找出那畜生,处理掉!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我一点也不责怪我父母。当时SARS盛行,各家各户都不允许养没经过检疫的动物——我捡的这只兔子,搞不好就是别人扔掉的。当时我也是胆大包天,直接就给抱回家了。 也难怪父母对它如此敏感!
受了责骂的梅姐第二天就找到我,要求我交出兔子。我嘴硬的啥都不说——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那家伙跑哪儿去了。然而,这态度明显激怒了她。得知父母当晚不回来后,梅姐一个人将沙发搬开,硬生生将那只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兔子拖了出来,装进塑料袋。
然而,兔子开始发狂地啃咬塑料袋,眼看就要将其咬穿,气急败坏的梅姐娇喝一声,狠狠将塑料袋甩在了地上!“啪咔!”我分明听到骨裂的声音。小兔子基本不动了,但仍在瑟瑟地抽搐着。又恨又怕的梅姐穿上凉拖,双脚齐上,狠狠跳踩在了小家伙身上!
梅姐的脚码数应该不小,这样一踩,小兔子连通塑料袋瞬间被埋没在了她的脚板之下!
“吱——”这是小兔子自从进我们家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发声,夹杂着内脏破腔而出的噪音!然而,梅姐并未停止其行为,一边嘟囔着“就你这小样儿”,一边继续反复踏动着双脚,大脚板下的拖鞋被满满地撑着,一下一下,将塑料袋整个儿给铺平了!
我永远也不知道小兔子最后的样子。脑浆崩裂?眼珠爆出?肚肠齐流?我只知道,塑料袋的内部都被染成了红色,最后梅姐提着塑料袋出门时,我分明感觉她提着的是一袋子血浆,或者说,一袋子市场买的肉酱。血液从塑料袋破裂的地方滴了一路,我却在悲愤的同时感到了一丝异样的——快感!
这件事,我从未向父母提起。而从那以后,只要在家看到蟑螂蜘蛛,我都会告诉梅姐,让她用大脚板将它们碾平揉碎,最后成为鞋底的一抹痕迹。这,大概就是一切的起源吧!
然而,如果说梅姐只是一切的开始,那么,我的家庭教师——徐老师,大概就是将我相关兴趣发扬光大的关键人物了。
徐老师,是在我上初中时来我们家做家教的,大约一星期来两次,主要教我理科。当时的梅姐已经走了,而我也有了隐约的对女生的兴趣。总的来说,徐老师当时三十多岁,但一点儿也不显老。她的身材保养的特别好,样子也不难看,勉强算个中等美女吧,属于年轻时惊为天人,年岁稍大时风韵犹存那种。徐老师个子大约175,腿长脚大,穿的鞋——现在回想起来,没40也有39了!当然,由于是老师,加上我的理科成绩不算理想,当时的我并不敢对她产生任何不良想法,直至——
那天,我捧着养蚕的盒子兀自发愁。初中时老师建议大家养几只蚕宝宝观察,我于是去市场买了几只,在家里养着。父母虽然一开始不太乐意,但考虑到这是老师的家庭作业,也就没制止。两天前,蚕蛹孵化,一只只小飞蛾在盒子里蒲扇着翅膀,可惜基本飞不起来。学校的生物老师听到后,建议我选其中两只做成标本,要求能尽量保持长久,然后上课交给他。可我并不会做标本,于是捧着盒子,求助于徐老师。
徐老师表示,制作昆虫标本的一般方法就是将其胸肌捏碎,然后用标本针将其固定在泡沫上。但这样保存时间不会太长;如果要保存时间长,那就需要用福尔马林,可我们家明显没有。最后,徐老师恍然道:“想必你们老师是想让你压制标本吧,比如,夹在书里压扁,这样可以存放很久呢——没错,就像某些书签那样!”
“可是,我……我下不去手啊,而且……而且这样书不就废了么?”我弱弱地说道,心里满是不乐意。
“哎,你一个大男子汉,怎么这么娘。看我的!”说罢,顺手拾起一只一节手指大小的飞蛾,直接放在了自己穿着的高跟凉鞋里,正正好是脚后跟的位置!
“吧唧……”徐老师那天并未穿丝袜,但光洁的大腿依然如此迷人。我眼睁睁看着小飞蛾被瞬间碾成饼,除了脚后跟四周的一点黄色体液外彻底消失在了视野中。徐老师并非瘦削的女人,大小腿也不算细,却有种力量的美感。接下来,徐老师就像没事人一样,一边在房间里踱步,一边继续给我讲解题目并分析试卷。我偷眼望向她的脚后跟,只见每走一步时她的脚后跟都会微微抬起,露出鞋面上的一滩液体,以及大脚底板上隐约的肉片——就这样,一脚一脚,一下一下,将小飞蛾彻底压平,压制成名副其实的标本。
“那个……老师,您不用纸巾包起来么?”我问道。
“那样啊,纸巾就会和它的身体融为一体了啊,就不太好看了。”
“可……为什么不用鞋底呢,那样力度更大吧?”
“呵,鞋底多脏,都是碎屑,一脚下去,还不成披萨饼啦?而且,脚板的力量已经足够了。刚刚踩下去,就感觉它的身体迅速向四面八方平铺,之后每走一步就更扁一点,直到现在彻底没感觉啦。我想应该差不多了,扁成片儿了吧~”说着,她坐在座位上,脱下鞋子,翘起玉足——眼见那巨大的脚跟上,无助地贴着一只渺小而扁平的飞蛾片片,扭曲得不成样子,各种体液和内脏早已成为了泥浆。
我用镊子将其轻轻撕下来,如同撕一层薄薄的贴纸。接着,我将这扁平的小东西放在纸巾上,徐老师则那着镊子给我指指点点,辅导我生物学知识:“你看,这层扁平的,就是胸部,已经被老师踩得彻底移位了,上下外骨骼完全都错位了;这个,这是腹部,原本没那么宽,这是给老师一脚踩扁了的缘故;这个,头部,原本很好辨认的,现在给老师压得成了纸片儿,很多结构都看不清了;这个最大的一片,就是复眼啦,占据了头部的大部分,现在太扁了看不清了。一会儿咱还是拿只活的继续讲解吧!”说着,徐老师就去洗脚了。
我连忙表示,学校老师要求制作两只标本。徐老师于是依法炮制,只不过这次放在了高跟鞋内的脚掌处。之后,徐老师继续踱步,我继续做题,不时偷眼往她的玉足——这回,小飞蛾是彻彻底底看不见了,有的只是那肉肉的大脚板以及性感的高跟凉鞋。十分钟后,两只平面状的飞蛾就平铺在我座位上的纸巾中了。
“你看,这只比刚才那只还要扁一些呢。越扁,证明它体液越少,也就越容易保存长久。以后还有相关任务就跟老师说,只要不太大,老师都能给你一脚踩扁,像这样平平的一片儿。当然,如果你真感兴趣,可以去买一个标本盒,里面会有你需要的一切工具,包括压制标本的器材……”
说实话,之后徐老师说了些啥,我是一句没听进去。我只知道,那股异样的快感几乎燃遍了我全身,让我差点儿控制不住!可惜的是,那之后不到一个月,徐老师就因工作原因被调走了,我也因为成绩上去了的缘故没再请家教。不过无论如何,那段记忆真是太令人兴奋了,哪怕到了现在……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岑薇也明显冷静了下来。她长叹一口气,幽幽道:“或许,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在欲望面前真的是一样的啊……我以前,是不是太偏激了?”
“恐怕是的。”我口下并不留情,“而且,就算你心里有非议,表面上也不应该流露出来。情况依然凶险,我们还需合作;你这种行为和态度恐怕会让男同胞对你敬而远之,那时候,事情就不好办了。”
我语重心长,岑薇也深表赞同。她沉吟良久,抬起头,道:“那,就让我们顺藤摸瓜,把这事儿弄清楚吧!你去找你老婆,我继续协调关系;你,还有我,都不希望不明不白,是吧?”
“嗯,没错,顺藤摸瓜。”我答应道,“我会尽力,放心。那么,如果没其它事,我就告辞了。”
于是,告辞,打道回府。
第三十六节 蛛丝马迹
回程的路上,我与孟盛聊了很多。到后来,孟盛干脆坐在“路”边,我坐在他肩膀上,从眼前事儿开始,越聊越深。
“大姐未必完全信任你了啊。”孟盛好意提醒到,“她在内心里还是认为男人都是贱人,尤其我们这些缩小的男人。”
“但只要肯合作就好,内心如何想的暂时不重要吧?”我问。
“这个,就看她的自制力了。上次郄准——还记得他吧,你应该认识的——他和大姐聊天,不小心提到自己看到‘女主人’碾压可怜虫时内心会不时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结果大姐认定这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崇拜与喜爱,从此对他疏远了许多,看他的眼神里也多了份鄙视……其实,那种感觉,恐怕你我都不敢说完全没有吧……”
这倒是真的!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孟盛这个汉子说话如此扭捏,于是便多问了一句:“话说,你也有crush-fetish的爱好倾向吧?最初是怎么开始的呢?”
孟盛先是一愣,然后更不好意思了。他面色微红,声音小了不少,答道:“不瞒你说,我最近一直在琢磨这事儿来着,琢磨自己究竟是多好这口,以及怎么开始的。回想起来,说来话长。
“和你们不太一样吧,我小时候也不自卑,也没受到过什么刺激或创伤,但这种感觉就悄无声息地来了。印象中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初中,我当时在校管弦乐队,专项是打击乐。负责我们打击乐的老师是一个近三十岁的女人,算不上大美女,只能说看着顺眼;个子一般般,身材属于偏胖那种,不过倒不显得臃肿,是个会打理自己的女人。她全身上下最大的亮点就是臀部了,又圆又翘,据同学开玩笑说她平时都不敢穿牛仔裤,怕给撑爆了。当然,这些还不足以激活我的那种……那种属性。
“第一次有那种感觉,是在一次例行排练中。当时准备大合练,我们一行人将打击乐室内的乐器往大厅里搬。当老师帮着推完了四个定音鼓后,觉得有点累,于是走到她的座位前三四步远处,大概打算最后巡视一下场面情况就后退坐下。结果,一个粗心的同学把吊嚓碰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响声。老师又上前了一步指挥并训斥大家。而我,就在这时因为鞋带掉了,便不识趣坐在了老师的座位上系鞋带。
“结果呢,老师并未忙太久,就又一边关注着场面一边倒退着,打算碰到椅子后坐下。幸好,她在碰到椅子前碰到了我的脚。她连忙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让我快起来,并打趣着说了一句:‘要是我刚才一屁股坐下去,你的肠子都该给我坐出来了……’
“她做梦都不会想到吧,我居然因为这句话而第一次产生了异样的感觉!你知道的,这第一次很多时候都不剧烈,有时候一句话就够了。从此,我就迷上了她的丰臀,以及……那丰臀的碾压力!当然,这充其量只是个启蒙,真正的不可自拔,是在不久后的一次。
“大概在半年后吧,我们打击乐声部组织了一次出游,也就是到某个避暑山庄度过两天一夜。第一天下午,我们定了麦当劳外卖后,在一间大屋子里边吃边玩。后来玩一个游戏,要求每个人站在自己凳子前,条件触发时迅速坐下。我的位置刚好在老师旁边。那天老师穿的是较厚的黑色皮裤,显得十分御姐。我一方面觉得皮裤应该能隔绝一些臀部的触觉,另一方面觉得当时场面较为混乱,可以做点儿坏事,于是便用包汉堡的那层纸包了俩麦乐鸡块,偷偷放在老师凳子上。
“两分钟后,老师在游戏中极速坐下,只听得轻微的‘吧唧’一声,巨大的臀部顿时将可怜的小纸包彻底覆盖,里面的鸡块被瞬间压扁碾平,这整个过程甚至不到一秒!
“等我缓过神来,整个纸包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个小角可怜兮兮地露在丰臀旁,简直微不足道。之后游戏继续,老师对此毫无知觉。仔细观察下,老师的臀部很不老实,平时也经常左右扭动,搓碾甚至一起一落。我觉得如果我是那两块鸡块,一定会充分感受到老师全方位的充分的征服!那种异样的感觉,在那一刻彻彻底底体现了出来——而我,并没有任何抗拒能力。
“大约半小时后,游戏结束,大家开始收拾场地。老师站起身,毫无悬念地发现了自己玉臀底下的一片狼藉。由于当时气氛欢快,她对此也不计较,只是笑嘻嘻地说:‘啊哟,这是谁的……汉堡还是什么,怎么放在我屁股下面了!’说着就将那块扁得不能再扁且被油浸湿透的“纸片”从凳子上揭下来,如同撕双面胶一般将其拆开——‘啊哟,这谁的麦乐鸡块啊,这都……都给我压得扁扁的了!’
“在大家伙的笑声中,我故作吃惊地承认了那是我的,并显得十分懊恼。老师又说:‘哎呀,那看来你只能吃肉饼子了,你看,这都给老师坐成麦乐鸡饼,啊不,麦乐鸡片儿了,哈哈~算了,别要了,扁成这样怎么吃。’说着,她将扁平的鸡块放在桌面的一堆垃圾旁,打算一会儿一起扫入垃圾桶。
“我呢,趁大家伙不注意,将那片纸饼偷了回来,并吃完了那两块……额,麦乐鸡饼。说实话,没啥味道,油都在巨力的挤压过程中被榨干净了,表面看起来油汪汪一片,实际没味道……倒是有点儿皮裤的味道,还有点儿香水味,哈哈~”
“那,你又是如何从恋臀压转移到恋足压的呢?”我饶有兴趣地问到。
“啊,没有啊。其实我对足压不算特别感冒。准确说,我喜欢的是大个子女生用自己的身体将小可怜轻松压成片片儿,具体是什么部位本来无所谓;而我又刚好有些恋臀,所以才最喜欢臀压啦。你看你们这些喜欢踩踏的,不也都有些恋足么!”
我一听,忽然好像有了些啥灵感。或许,这事的本质就是虐与被虐呢;或许,恋足只是一种表现形式呢;或许,高大的女人只是因为更能满足“无情碾压”这一条件呢!
我立刻将这种想法告诉了孟盛,并表示事到如今我们最好还是想到啥说啥,别再讳莫如深相互猜忌。孟盛表示十分赞同我的观点。
“所以,现在该如何是好?”他问到。
“我觉得,有必要收集每个成员当初的类似爱好以及起源故事,男女都好,看看他们究竟具体喜欢什么,怎么开始的。这或许对了解整件事有极大的帮助。你知道的,一切推理,均始于蛛丝马迹!”
“没错,蛛丝马迹!那么,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多加留意?”
“没错!”我鼓励到,“不仅是留意,更要主动咨询,和他们私聊,然后做下简略的记录。一周后,我们再在这里碰头,看看有什么收获。”
商议已定,我和他便各自返回了大本营。


第三十六节 各有千秋-1
那么,既然商议已定,就开始行动吧。甫一安顿下来,我便开始思量如何从众人嘴里翘出他们记忆中最深处的秘密,以及他们对这种秘密所持有的态度。
“看样子可以先从男同胞们入手。”我心中暗自思忖,“一坨棉花的白酒就可以解决!”
转过天来,我问刘头儿要了些浸润了白酒的棉花,只说是心烦解闷。刘头儿也慷慨,给了我整整一大坨,自己还不忘先喝了一点儿——自从上次邹荃事件过后,刘头儿开始每天都喝酒,但并不喝醉,也没有耽误正事。之后,我还顺手弄了点儿酒菜,也就是肉干什么的,毕竟干喝酒没意思。
接下来,我左晃右晃挨到了中午饭后,众人基本都已在午睡——没错,自从住进了盒子,我们一日三餐有了绝对的保障,午睡这种变小前才有的习惯也被重新拾起。趁此时,我连忙邀请冯叙到门外小酌。理由很简单——
“小冯,哎,来来来。之前多亏了你妙手医人,方榭才能坚持这么久。我得替我的好兄弟谢谢你!”
当然,我心中是自由思量的。冯叙读书读的多,人却比较呆板。先从他下手,应该还不难吧!
果然,酒还没喝到一半,肉干也才吃了好几口,冯叙就开始有些大舌头了——我们天南地北地聊,聊人生,聊理想,聊那世态炎凉,聊这飞来横祸。凭着这些天搞外交的经验,我很快把话题引到了crush-fetish上:
“小冯啊,关于这件事,哈,之前有人说什么crush-fetish。我看啊,纯就是扯淡!你说是不是啊?”
冯叙很认真地看了看我,默默低着头,不说话。
“小冯,你说,怎么可能有人喜欢这种东西!我怀疑刘头儿他们也就是说说,找个看起来好像说得通的理由,安慰安慰自己罢了。你说呢?”我继续撩逗他。
话到此处,冯叙也不由得摇了摇头,坦白对我说道:“其实吧,哥,我觉得,这事儿……搞不好还真靠谱。”
“拉倒吧你就!那你说说,难道你也有这种爱好?还什么……从小就有?”
“这……”接着,如我所料,冯叙一股脑地将自己的秘密倾泻了出来。
关于冯叙的记忆与历史,我整理如下:
冯叙的父母从小就很忙,所以他基本是由姑姑带大的。冯叙的姑姑当时大约二十出头,长相只能算一般(他表示记不太清但至少不算漂亮)。关键是,她属于那种比较市井的女人,平时大嗓门,喜欢光着大脚板,做事雷厉风行但嘴巴也碎。在那件事发生之前,冯叙顶多把她当个保姆而已。
然而,在那云淡风轻的一天,冯叙父母带着他和姑姑一起去泡了趟温泉。当时,冯叙与姑姑换好了泳衣泳裤后,便先行去找池子了。冯叙父母表示想去做个按摩,便放他俩独自行动。冯叙表示,那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姑姑的身材还是不错的,至少xiongpu翘翘的挺诱人——当然,当时他可能还不知道什么叫xing,但之前在学校同学之间的玩笑话已经让他懵懵懂懂知道了一些零碎。这让他不得不刻意回避离自己姑姑太近——要知道,当时自己的身高,刚刚好能用额头触碰到姑姑的suxiong!
不过呢,姑姑貌似没想那么多,俩人就这么一个池子一个池子地泡啊泡,最后,来到了一个叫做“亲吻鱼”的池子。顾名思义,这池子温度不高,里头放养了许多小鱼;游客付费后将双脚浸入,小鱼们随即便会啃咬游客的双脚,以达到各种被吹得神乎其神的医疗效果。
说来是邪门,那天亲吻鱼池貌似出了维护上的问题,池子里的水只有两三指节那么高,看池子的管理员也不在。眼见四下基本无人,姑姑表示可以把脚放进去感受一下小鱼的亲吻。
“瞧,这不还有点儿水,还有几条小鱼嘛!”
没错,这就是姑姑,喜欢贪小便宜,几条回收时漏网的小鱼也能让她像捡到宝一样兴奋。于是乎,俩人便煞有介事地把拖鞋放到一边,如同做贼一般,将脚放了池子。
仅剩的几条小鱼明显是饿极了,立即围上来啃咬着两双脚丫。冯叙年纪轻,小嫩脚被咬的实在受不了,很快就不得不将腿收回来了。而姑姑则不然,一双大脚丫已经略有风霜的痕迹,虽说不能算伤痕累累,但起码不会被小鱼们咬的难受。她享受着亲亲鱼们的服务,直到——
“诶,你看,它们不会跑耶!”姑姑兴奋地叫道。
原来,在大多亲亲鱼池子里,由于池水深,且鱼儿们都不乏活力,一般人类是无法轻易踩住它们的。但在这里,池水特别浅,加上小鱼们被饿的有些虚脱,姑姑随便一脚板就压住了一直可怜的小鱼!
那只小鱼被彻底埋在了姑姑的大脚板下。当然,姑姑并没有用力,而是享受着小鱼挣扎时带来的快感。
“哎哟,还挺倔强的嘛,扭啊,继续扭啊~”姑姑慢慢地用力着,把大脚板渐渐地放平,也将那条小鱼几乎平铺在了池底。一股浑浊的液体从脚掌边缘与脚趾缝间喷涌而出。之后,姑姑又将大脚板碾着池底前后搓了搓,才将脚丫子抬出水面。这时,只见她脚板抬起的地方出现了一滩浑水,然后缓缓地漂浮上来一条如同破布一样的鱼尸——全身基本已经糜烂,脑袋也给压扁了!
那一刻,冯叙只觉得全身发热,脸上火辣辣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姑姑的xiongpu。然而,未等冯叙静下心来,姑姑便在池中换了个位置,再次将大脚板伸进了池里。
这一次,她打算用强制的手段让鱼儿们为自己服务。只见她用自己右脚的两根脚趾狠狠夹住一只小鱼,然后将其抬出了水面。小鱼哪里能承受如此巨大的挤压力,嘴巴张的大大的,嘴里还在吐些浑浊的液体。姑姑一脸不屑地说道:“你不是喜欢舔老娘的脚丫子吗,来吧,尽情舔!”
说着,她右脚夹着可怜的小鱼,将鱼头朝着自己左脚脚底板捅去,一下又一下,没捅一次小鱼的脑袋都会被撞得歪向一边。冯叙不知道小鱼究竟有没有吃进任何东西,甚至是否还有意识和知觉。他只知道,自己的姑姑已然化身为女王,一边娇声道“吃啊,贱货,舔啊”,一边不断加大着脚板的力量。
突然,只听轻微地“啪”一声,在最后一次捅向自己脚底板时,小鱼的头呈九十度彻底歪向了一边,而且再也无法复原——看样子是把脖子给撞断了。姑姑嘴里咕哝了一声“真没用”,便松开了紧夹着的右脚,开始搜寻别的猎物。
而那只可怜的小鱼呢,从姑姑右脚趾缝中别“放”出来后,直接浮在了水面上动也不动。此时的它肚子是瘪下去的,肚皮边缘露出了一小团内脏;整个身躯从胸部开始扭曲得如同“S”形一般,脑袋折向一边,嘴里也吐出了更多的不知名液体。
之后的姑姑又如法炮制地玩死了好几条金鱼后,才依依不舍地表示去找下一个池子。其中有一只小鱼特别惨,被姑姑用双脚脚掌紧紧夹着,就像制作三明治一样,将其压制成了夹心肉饼。泥状的内脏与肉膜从大脚掌的边缘被挤压出来,就好像是在挤牙膏一般!
然而,就在她心满意足,准备最后站起身来离开池子时,只听得“啪叽”一声——原来,有一只不知死活的小鱼一直呆在姑姑脚后跟旁,不料姑姑突然起身,大脚板稍微向后踏了一步,脚后跟就彻底将小鱼碾成了肉泥!
“切,它是自己来找死。我成全它!”姑姑说着,也不管可怜的小鱼尸体依然扁平地黏在脚底板,直接带着它大踏步地光脚走了好几步至水池对面的水龙头旁,这才抬起大脚板,露出那团扁扁的薄纸一般的泥饼,用水龙头的水将其冲掉。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冯叙隐约觉得,那扁平的小鱼的眼睛瞪得特别大——也不知是因为被那巨大的压力给压扁压平了,还是因为死不瞑目心有不甘。不过,那时的冯叙,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是小鱼的情景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果然,从那以后,冯叙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尤其是上小学六年级起,他便缠着姑姑一定要一起去买菜。姑姑以为孩子懂事了开始关心家计了,却不知这小子另有所图:他往往会在姑姑与商贩讨价还价时假装蹲下来看盆里的河鲜,然后……满足自己的欲望!
比如,用手捞一直小河虾——当时的商贩还不至于小气到不让孩子捞一只玩玩——然后趁人们不注意偷偷放在姑姑穿着的人字拖旁。姑姑一边忙着声嘶力竭地喊“上回我去那边那家就是三块五一斤”,一边不经意地挪动自己的脚板,直至——“吧唧!”
小虾瞬间成了虾酱,糊状的内脏从大脚板下的人字拖边缘飞出,最远可达一米多!等姑姑再次不经意间抬脚时,小虾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黏在鞋底的碎裂得几乎认不出的原型的虾壳,扁扁的就像标本。
当然,除了虾,还有田螺,小鱼,有时也可能是小个的水果或者蔬菜……总之,他的姑姑在无意之间就成了一台碾压机器,嘴里喊着“大哥便宜些咯”,大脚板却毫不留情地将可怜的小生命化为一团肉泥,一块肉饼,一片薄纸一样的标本,一具如同画儿般的尸体!
说着说着,冯叙脸都开始红了。很显然,哪怕是对当初情景的回忆也依然能让他感到兴奋。故事不白听,我心底里也一一记下了关键的内容。看来,每个人在这方面的历史和经历都不一样啊!单纯如冯叙,居然也能有这样子的记忆,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姑姑……
真是各有千秋!



第三十七节 各有千秋-2
冯叙这边搞定了。我如法炮制,依次套话套出了其余数人的内心世界。当然,刘谨之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他……总觉得不太合适。
约定时间已到,我与孟盛在老地方碰头。我俩尽可能地交换着一切打听来的信息,并试图解开这萦绕我们心头的谜题。
“谢轩谢云两兄弟从小都比较正常,后来谢轩迷上了crush后,经常让谢云无意识踩踏小东西。结果谢云也入坑了。可他俩都不是gay,而且之后也都只喜欢看漂亮女人踩东西……”
“冯叙和张甫都是因为家里亲戚的缘故,亲戚有这种嗜好,孩子无端受罪——当然,也可能是享受……”
“杨琦和郑蕊嘛,这俩人比较特殊。郑蕊从小是乖乖女,家教颇严,父母管的特别厉害。郑蕊说,她虽然本身不喜欢gts或crush,但从小在被父母各种谩骂与指责时都会十分自卑,生怕自己不如父母的万分之一,于是便不自觉地想缩小,然后永远蹲在墙角。
“至于杨琦,嗯,比较可怜。她从小单亲,母亲走的早;父亲酗酒,后来犯法被抓。所以,她实际上是由叔叔带大。叔叔虽然基本能保证她衣食无忧,但她实际上内心自卑的很,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身边这些人。她觉得……自己属于路边的蜗牛——没错,蜗牛!个头小,基本不发出声音,然后躲在坚硬的外壳里寂寞着。别看平时冷冷的好像一副女神样,她还专门养过蜗牛呢……”
说到这,只见孟盛眼神突然一亮,然后急切地说:“你这种情况,我这边也有!”接着,孟盛对我详细地说了说他的兄弟——郄准的情况:
“郄准,之前与你也有一面之交。夏侯韵惨死之前,他就曾闯进来给我们通风报信(详见第十节)。不过之后你和他就没什么交集了。
“然而嘛,我和他可是好兄弟,而好兄弟之间往往是瞒不住事儿的。比如说,相处久后,我就发现,郄准对岑薇夏侯韵等女神并不太感兴趣,他的很多行为只是出于“遵从”而非“自愿”。另外,郄准对‘女主人’貌似也不太有感觉。但是,郄准本人却十分喜欢‘体验生活’。他时常一个人望着周边的事物发呆,也不时会感慨‘原来我们是如此渺小’。
“我一直好奇来着,但也没细问。这回我和他好好聊了聊。你看,你用的方法是灌酒。我酒量不行,别看我这么大个,喝多了就脸红。所以,我的办法就是聊。聊天聊地聊历史,聊逝去的故人。聊着聊着,他话匣子就开了。
“其实吧,也没什么悬的。人家和我是兄弟,兄弟之间好说话。他很快就承认,其实他既不喜欢gts,也对crush没什么兴趣。他,在缩小之前,实际上有一个业余爱好——摄影。而他最喜欢的取景,其实是‘微世界’——没错,‘微世界’!
“他认为,如果人类缩小,那将会看到一番完全不一样的景色。这景色将有着惊人的细节之美。那时的他自知无法缩小,于是想过无数方法,试图从小处取景,展现小处的风光。所以他有时会很文艺地在‘体验生活’——那其实是他在构思取景哪!哎,说实话,他刚发现自己变小时,居然还挺兴奋的……”
就在此时,一阵闪电般的思绪突然击中了我。我的大脑像突然开了窍似的,整个人从地上蹦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看,”不等孟盛反应过来,我紧接着说道,“所有变小的人,都有一个相同的特性——他们,都在渴望变小!你看,无论是喜欢gts和crush,还是喜欢什么‘微世界’,或是各种自卑各种自责,其实这都指向一个方向——他们幻想变小。所谓各有千秋,无非殊途同归罢了!”
见我如此激动,孟盛也受到了些许感染。我俩手舞足蹈地列举着种种线索,一种豁然开朗的深情洋溢在我俩的脸上,直到——
“那个,我说,如果真是这样,你怎么解释夏侯韵和岑薇呢?”
这个!!!
我如同突然被冻住了一般,僵硬在了那里。是啊,这怎么解释呢?夏侯韵,岑薇……她俩根本不可能幻想缩小啊!或者说,她俩更应该是幻想变大才对!
我颓然地跌坐在了地上。


第三十七节 象牙之塔
我俩垂头丧气,各自坐在地板上思量着,试图想从刚才的分析中发现某种漏洞,或是某些未被注意到的细节。这时,身后的一声咳嗽打断了我们——“咳咳!”
孟盛被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来,同时身体做了个180度的旋转,瞬间就让自己的正面对准了声音发出的方向。我呢,在听到咳嗽声的那一刻便放心了。因为,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未等孟盛开口,我便率先打招呼道:“刘头儿,咳咳,我们聊天儿呢。”
刘头儿倒也爽快,开口便道:“我路过这儿,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你们不介意吧?”
孟盛低头望着刘头儿,一边摆手道“没事没事”,一边重新盘腿坐下,以免刘头儿因不得不仰视他而感到尴尬。
“我说你们啊,”刘头儿继续说道,“就是太性急。你说,光是在这儿开学术研讨会,能有结果吗?这种东西毕竟不像平时学习啊科研什么的,你们啊,还是要出去多转转,找找线索。”
“刘头儿,我们找了线索了!”孟盛憨憨地反驳道,“我们俩分工合作,问了身边几乎所有人,他们的回答还是有些规律可循的嘛。”
“嗯嗯,我知道。我都看到了。”说着,刘头儿饶有深意地瞟了我一眼,“你们干的不错!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件事的内在原因,恐怕未必就藏在这屋里吧?”
“啊?”我心头一紧,连忙问道,“那,您这意思是说……”
“嗯,没错,出去看看,到外面找找线索!”
这句话,说的容易,做起来难于登天!就我们这体型这力量这生存能力……我不敢想象。果然,孟盛也一脸急切,张嘴就想反驳。然而,刘谨之及时地做了个“静一静”的手势,然后望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们当然不能自己去。我们,要让有能力的人替我们去。”
这句话明显是说给我听的。而我不需要思索便能理解是中含义:无非,就是让“噩梦”或“梦魇”充当我们的侦探,出去探听相关信息并发掘线索。
原本来说,这并不让我吃惊。事实上,我在好几天前就曾嘱托过我老婆,让她多注意外界环境与新闻信息,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如今刘谨之和我想到了一块儿,这原本并不出奇。然而,他对我看的那深沉一眼,实在让我感到心有余悸。让她俩出面探寻信息,为何要专门对我说,难道……难道刘头儿也知道我和“噩梦”之间的关系了?!不过,如果刘头儿知道后能够淡然处之,那倒是个好消息。只要刘头儿能够接受,我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想什么哪!”刘头儿见我默然不语,冲我轻喝了一句,“这样,要不我们求一下她俩,让她俩给我们帮帮忙?”
“额……不用了。我……我之前求过我老……额,求过‘噩梦’了。”我结结巴巴地应对道。
“真的?嘿哟,那我俩算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刘头儿一脸笑意地望着我,继续说道,“那么,我们也别烦心了。静等她俩好消息吧!”
“好的!”我与孟盛异口同声地答应道。
送走了刘头儿,我俩也觉得再讨论下去绕无趣味,便各自聊了点儿其它话题后就散了。当天夜里,我始终在回忆中午讨论时我们得出的结论:所有如今变小的人都曾想变小。虽然这无法解释夏侯韵与岑薇的情况,但……但总觉得离真正原因不远了!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最后,我打算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或许,她俩能从外头带回来一点儿有用的信息呢?到时再说吧!就这样,我昏昏沉沉地,终于还是妥妥地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阵喧哗声惊醒。睁开眼,发现“噩梦”——也就是我老婆——正盘腿坐在我们居住的纸盒前,与我那帮兄弟进行激烈的争论。我侧了侧身,默默地听了一会儿,发现大家伙儿的情绪都不太稳定。尤其是刘谨之,一直在发问,而且问的咄咄逼人——
“你是说,这些信息都是你昨晚出去打听后才知道的吗?”
“是……真的,我瞒着你们干嘛,之前我也被蒙在鼓里啊。”这是我老婆的声音。
“可是之前怎么可能没有报道——或者说,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消息!难道说整件事都被压下来了吗!”
“这我哪儿知道。但之前新闻上确实没有,报纸里也没有任何相关报道。我怀疑是最近事态加剧了,他们瞒不住了吧……”我老婆的回答显得无奈而无助。
“但他们难道连有人失踪都不知道吗,一个个大活人就这样不见,这也能隐瞒?”
“这…………”
…………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我实在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我并不希望自己的老婆被一群男人缠着问各种她无法解答的问题。我连忙起身,一边朝他们走去,一边假装啥都不知道地四处问询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随着人群的安静,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了我身上。我盯着刘谨之,愣了一会儿,又望向我老婆,试图找出他们争论的点在哪儿。
刘谨之见我一脸困惑,清了清嗓子,缓声说道:“小子。从你……咳,从‘女主人’刚刚打探到的第一手信息来看,我们现在真是住在象牙塔里啊!”
“这是什么意思?”我实在有些不习惯刘头儿的这种说话方式。要知道他可是从来都不喜欢拽文的。我又将疑惑的眼神投向了我老婆。
我老婆盯着我,思忖片刻,道:“其实,我们不是唯一被变小的人群。事实上,类似的事情最近发生了很多起,只是相关消息一直被压住了。随着昨天晚上又一批人的失踪与……受难,纸终于包不住火了。如今,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件事情。现在新闻报道极其混乱,我不知道这种事究竟发生了多久,或者究竟发生在什么地方。我只知道,我们四周都不乏受害者!”
“那……那些人呢?”我急切地问道,“那些被缩小的人呢!”
“……”我老婆半晌无语,其余人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终于,在我第三次发问后,刘头儿替我老婆回答道:“那些人,大多都死了。”
“咕噜。”我咽下一口唾沫,眼睛直勾勾望着前方,一声不吭。良久,我才抬起头,问我老婆道:“那么,你出去这一趟,没出什么事吧……潘钰呢,她还好吧?”
“嗯,我还好,没什么事。”接着,老婆突然停顿了一下,又以一种心酸的口吻继续道,“潘钰她……她躲在房里,今天可能不出来了。”
“为什么!难道……!”
“嗯,她又踩扁人了。”


第三十七节 象牙塔外
听说潘钰再度闯祸,我们一众人的心都提溜到了嗓子眼。我朝刘谨之那边看了看,只见他也一脸严肃,几次张口想问点什么,但又硬生生吞了回去。少顷,谢云第一个发问,道:“自上次以后,潘钰行走做事都小心谨慎了很多,如今又发生这样的事,难道是……”
“是不是满地都是小人,密度特别大?”谢轩接着谢云的话头说了下去。
之后,未等我老婆回答,大家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问起话来,各种脑洞,各种不着边际。最后,我老婆无奈地答应详细讲述她们俩外出探听情报的过程——尽管我觉得此时她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整理整理思路,但说实话连我对她俩外出的遭遇都感到无比好奇。于是,稍作沉吟后,我老婆开始了她的讲述——
“那我就长话短说吧。其实,我俩在去的路上还没觉得什么,就是感到路上比较冷清,许多商贩啊店铺啊都没开门。我俩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也就时不时拿手机看看地图而已。大概走了二十分钟吧,我们便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本市的gong an总局。
“一到gong an局门口,我便觉得不对劲——只见一群群人进进出出,声音嘈杂不堪,而且大多数进出的人脸上都挂着悲伤与焦虑。我们进去后等了足有小半天,才见到一个能和我们说上话的工作人员。他好像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还没聊两句就对着大厅的公示屏幕努了努嘴,说让我们自己看。于是,我们耐心地看着屏幕上的新闻和快讯,这才知道原来有早就有不少人因变小而失踪,且这种奇事在全国多地都有发生。当然,媒体并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原因未知,规模未知,下场未知,解决方案未知……总之,我们除了知道这件事其实早已发生在全国多处外,其余一无所知!
“至于你们问我的问题,我俩也或多或少问过那儿的工作人员。很明显他们要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不能说,反正我们最后是一无所获。我们只知道,gong an局成立了一个庇护所,如果有人变小了,可以送去庇护所里,至少能保证生存。我俩觉得去庇护所蹲着可能并不是你们各位的意思,所以就没有透露任何与你们有关的消息……
“之后,在回来的路上,我们俩开始留心街道上的各个角落。你还别说,经过我俩认真观察,我们还真发现了问题:大街小巷的角落里,确实会不时出现小人在活动——如果不认真看你根本看不到,或者看到了也只是当做普通虫子罢了。不过他们都很警觉,我俩还想着是不是上前去帮帮忙呢,结果还没靠近他们就四散逃开了。你知道,墙角这种地方有很多缝隙,他们躲进去的话我俩也无可奈何……
“总之,小人们对我们这些正常身材的人已经产生了极度的不信任。不过我觉得这也正常,毕竟在他们眼里,我们实在太危险,太巨大……于是我们也一路小心翼翼,自认为并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结果,在走过隔壁马路上的那座人行天桥时,还是出事了!
“上桥的过程还好,毕竟我们都比较小心,台阶本身也离我们眼睛较近,一切一目了然;然而,下桥的路就不一样了。你们知道,下楼梯时我们一般很难看清眼皮底下台阶上的状况,尤其我俩当时还是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结果,在下到一半路程时,潘钰刚刚落脚,就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吧唧’,然后就是一声声微弱的呼喊与哭号。
“我俩当时心就凉了——不用说,这种事还是发生了。潘钰连忙抬起刚刚落下的脚掌并单腿下蹲;我也蹲下了身子,看着她用微微颤抖的双手默默将右脚上的罗马凉鞋脱下——没错,就是上次除虫时穿的那双。至于地面上,则只剩下一滩小得几乎看不见血泥,以及另一个在一旁跌坐在地的小人——看样子是个男的,但情绪已接近崩溃。刚才那几声大呼小叫大概就是由他发出来的。
“我连忙提醒潘钰注意别碰到那个小人,而那个小人也一只在往后挪着,对我俩充满了恐惧与警觉。我望向潘钰的鞋底,勉强能望见一滩血泥,以及血泥中的一张扭曲的破布——整个儿就和一张纸似的。我又看了看那个幸存的小人,见他确实也穿了衣服,证明他俩很可能已经过上了较为稳定的生活,至少不用赤身裸体满大街跑了。
“然而,潘钰随即又惊呼了一声——我连忙朝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只见,在那巨大的罗马鞋的鞋跟处,分明又是一张泥饼,而且比脚掌下的那张还要扁平还要扭曲!真是见鬼了!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接着,未等我作出任何反应,潘钰立刻颤抖着脱下她另一边鞋子——这一次,她发现在另一边鞋子的鞋底又粘了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准确来说只剩下液体了,也不知是不是肉体早就化成了飞灰,亦或是粘在了某处冰凉的地板上……
“潘钰明显是受到了打击,坐在台阶上,头埋在双膝里,双手提着两只鞋子,双肩一耸一耸地抽泣着。我几乎找不到任何能够安慰她的话语,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她哭泣,看着她伤心。
“最后,过了大概十分钟吧,潘钰抬起了头。只见她望了一眼缩在一旁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人,脸上浮出一丝惨淡的微笑,轻轻说了句:‘别琢磨了。你的朋友,已经给我一脚踩得扁扁的了。是我对不起他。’说完,将两只巨鞋放在了小人面前,鞋底冲着小人——小人立即将头扭向了一边。
“接着只见她对着自己的鞋子深深鞠了一躬,便光着脚站起身,快步地朝家里走去。我拦都拦不住,只得一路且追且劝,一路就这么回来了。哎,一回来她就把自己锁在了屋里,也不知现在怎么样……”
老婆一边说一边叹气,我们听着也觉得无尽的沮丧。最后,随着老婆的收声,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两分钟后,杨琦发问了:“你的意思是说,潘钰她这一路至少踩扁了四个人,而且有三人还是在完全无意识的状态下踩烂的?”
“嗯嗯……是这样吧。但她真心完全没有感觉到……”
“那么,我可以问问看,你是否也不小心踩扁过小人呢?或者说,你有没有观察一下自己的鞋底,说不定……也有一些可怜的尸体?”
这句话,不啻于晴天霹雳——尽管我觉得问出这个问题本身并不奇怪,但此时此刻这样发问,未免也有点……
果然,我老婆的脸瞬间黯淡下来。接着,只见她蠕动了一下嘴唇,欲言又止。接着,她默默坐在了床边,抬起大脚丫,脱下了那双在我们看来巨大无比的球鞋——与潘钰出门她一般不会穿高跟——接着,将鞋底冲向我们,道:“喏,就这些。”
一股皮革混合着脚汗的味道扑鼻而来。我们强忍着嗅觉上的不适,定睛一看——
只见,在鞋底花纹的缝隙中,隐隐可以看见一只布满血污的残臂——看样子是一只手臂!而在这手臂四周的鞋底,还有一些残余的血迹与肉末状的物质,令人实在不忍直视。值得安慰的是,除此之外,鞋底的其它地方还算干净,没有见到更多的尸体或……尸体残骸。
“这……难道说……只剩下手臂了?剩下的部分呢?”我不禁惊呼道。
“剩下的部分,大概早已被压扁碾碎磨平了吧。现在可能已经分布在各个地方了。”刘谨之沉着地说道。
只见我老婆默默地移开巨鞋,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用沙哑地声音说道:“我先去休息一下。”便径自站起身离去了。
我们所有人都沉默着,沉思着,沉吟着。原来,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了这样!


第三十八节 不情之请
自从那天起,无论是我老婆和潘钰,还是我们这些无助的小人们,都变得郁郁寡欢,沉默无言。刘谨之也曾有气无力地动员过大伙儿,“鼓舞”大家振作起来,但很明显收效甚微。我们甚至一度认为,这个世界已然沦陷,而我们与其说是幸存者,还不如说是被遗弃的人,迟早会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冯叙甚至提议我们主动投奔gong an局,在局里的庇护所过完这惨淡的一生。幸好,我们的理智还没有彻底失去,投奔gong an局的设想很快被大伙儿否决。
不过,我们倒也不是完全放弃了希望——至少,客厅那台用了不到一年的电视机给予了我们最后的期盼。自从那天开始,家里的电视机几乎二十四小时开启,而收看的节目基本都与新闻类相关——没错,我们希望通过媒体的力量,尽可能多获取一些有关的信息。于是,尽管新闻里的内容大多是各种“不确定”、“不清楚”、“正在调查”、“有待进一步揭露”,我们依然从中获取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自从消息传开那天起,有一个名词在新闻中频频出现:卡氏试剂研究中心!
我们将所得的信息进行了一次次汇总,发现这个卡氏试剂研究中心已被媒体怀疑为“该事件第一嫌疑人”,其中心主任卡希尔也被多次带走调查——尽管每次都能平安无事地重新出现在公众面前。
“这个卡希尔,我在上学时就听说过。”冯叙念念叨叨地对我们说道,“据说他年轻有为,不仅从事化学生物学行业,还对心理学颇有研究。长的也是一表人才啊!”
“嗯嗯,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张甫把话茬接了过去,“之前新闻专门报道过他,说他虽然原籍美国,却是个中国通,精通普通话;因为看中了中国大片的空白市场而选择在国内创业,短短数年就在试剂生产与检测方面做出了很大成就。”
“哎,你们说,他会不会是个疯狂的科学家,生产出了什么病毒,让全世界的人都缩小了呢?”郑蕊明显是看剧看多了,张口就是这种奇思妙想。
“要说之前我也可能会这么想,但你们还记得前两天的新闻嘛,说国家各地大型实验室都对小人进行了全面彻底的检测,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微生物——而且,你们想想,如果真是病毒,那应该会有传染性才对,可‘女主人’与潘钰并没有被我们传染呀!”孟盛蹲坐在我们身旁,一边翻阅着之前的新闻记录稿,一边试图利用记录中的内容反驳郑蕊提出的“病毒说”。
这时,一片阴影铺天盖地而来,一同到来的还有我老婆那独特的体香;与此同时,一阵娇媚但又不乏疲倦的声音从我们上空传来——“嘘~先别讨论了,新闻开始了。”
听到这句话,我们立刻停止了七嘴八舌的讨论,各自拿起了手中的纸笔,转身面向电视。
熟悉的过场音乐响起后,新闻联播开始了。今天的内容照例直入主题——相关的最新消息,对事态的评估,领导们的重视和指导,对小人们研究的最新成果……我们越来越庆幸当初没有把自己交待出去,否则如今的我们很可能就躺在实验室的试管里了。不过,我们其实并不反对这种实验——毕竟如果真要尽快找到问题的症结,拿个活体标本研究研究也是很正常的。
然而,就在一切按部就班进行的时候,突然插入了一条新闻——原来,前线记者联系上了刚刚下班的卡希尔主任,为我们带来了第一手的采访!
顿时,所有人屏息凝神,眼睛都直勾勾地望着屏幕;就连一直垂头丧气的潘钰也倏忽有了精神,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目不斜视。
很快,电视中出现了前线直播画面。卡希尔,这个谜一般的男人,就这样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只见他身材瘦削,双眼炯炯有神,看身材还算比较高挑,稍微有些驼背的身姿说明了他长年在实验室内埋头苦干。然而,他那双眼睛里,不仅充斥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探求,还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东西。那东西,有点疯狂,有点歇斯底里,又有点……洞察一切?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与我们平时在电视节目里看到的疯狂科学家一点儿也不像,可我却老忍不住暗自称呼他为“疯博士”。
“咳咳。”卡希尔主任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尊敬的各位先生女士们,我知道你们对我们团队的研究内容十分感兴趣。但是,我们的研究内容是有保密协议的,不方便公开,实在不好意思。我只能这么说,这一次事件与我们的研究毫无关系。不过,我们也受到了国家的委托,受命对此次事件进行研究与调查。如今,我们的调查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果——希望今后能给大家带来更多的好消息。”
果然一口流利的中文,果然一口流利的外交腔!
之后,记者又进行了一连串犀利的逼问。然而,每次发问都被卡希尔巧妙地回避过去。总而言之,在这采访的时间里,我们一直在听卡希尔喋喋不休,却始终无法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
然而,就在采访接近尾声——也是我们将近放弃希望的时候,卡希尔突然宣布了一件事:
“说实话,尽管我们对此事的研究获得了一定的结果,但要想进一步探究是中深处的核心问题,我们还缺少一样东西——或者,准确来说,是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邹荃,如今应该是个医生。他呢,是我曾经的学生,后来因为与我意见不合而分道扬镳。然而,我相信,以他的才华与天赋,一定能大大推进此事的研究。所以,如今的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希望他本人——或者任何见过他的人,能来拜访我们的研究所。我随时恭候!为此,我们在研究所特别设立了一个贵宾接待处……”
不情之请!!!邹荃医生!!!
卡希尔接下来说了些什么,我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很显然,其他人也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思。所有人都乱了!大家伙闹哄哄地七嘴八舌,连刘头儿也失去了往日的沉着。至于我老婆,她自然是受惊不浅——想想都知道,如果邹荃真是破解这个局的关键人物,那把他踩成了烂泥的老婆岂不就成了全人类的罪人?只见她右手扶着额头跌坐在沙发中,脸色惨白,半晌无语。
我连忙向她投去关怀的目光,并尽可能在不被他人注意的情况下做些安慰的手势——不过很显然,她并没有看到。这时,潘钰也起身前去安慰她,说着些无力而苍白的安抚话语。
我呢,心中实在是接受不了这种设定——难道说,我们辛辛苦苦这么老半天,几乎连小命也豁了出去,却在不知不觉中眼睁睁地看着事情的关键线索被自己最心爱的人抹杀?难道说,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是在无形中与全人类作对吗!
我无法接受。眼见场面即将失控,我当即大吼一声:“都tm给我闭嘴!!!”
这一着果然有用。所有人都如同被胶水定住了一般黏在了原地,然后,又通通用一种质疑的眼光看向了我。我不管这么多,继续说道:“你们也不想想,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巧。说不定只是名字读音相同呢?说不定只是同名不同人呢!”
这一嗓子明显起到了作用。我分明感觉到所有人都在试图冷静自己,并试图开始转动自己的大脑好好思索这两件事之间的关系。然而,就在我自认为危机暂时解除时,一句冰冷的话语打破了我所有的希望——
“别自欺欺人了。卡希尔口中的邹荃,就是我们这儿的邹荃。”
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沉寂已久的岑薇——她最近一直比较沉默,但沉寂并不意味着没有在思考。随着时间的推移,岑薇已是越来越成熟,说的话也越来越一言九鼎。此时的她颇有女王风范,一边环视着众人,一边缓缓地宣布道:“都别瞎琢磨了。之前邹荃曾经在我那儿留宿了一晚(详见第三十一节)。那天晚上,我分明看到他上衣的背后处绣着一个卡氏的商标。现在看来,他之前很可能在卡氏试剂研究所工作过一段时间,所以才会拥有属于那儿的休闲服。”
完了!!!
我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当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直勾勾地盯着岑薇的美目,却挖掘不出一点儿撒谎的迹象。我隐隐约约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但终究是无法做出任何反驳。
“好吧!”最后,刘头儿也长叹了一口气,有一种心悦诚服的语气问道,“那么,岑薇,你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你说现在?”岑薇反问了一句,然后对着电视努了努嘴,道,“现在,我们应该去那里一趟——卡氏试剂研究中心!”



第三十九节 初出门户
岑薇的建议几乎没有遭受任何反对就被敲定了。经过短暂的商议,最后决定如下:
我们先准备一个小保鲜袋,将邹荃当初用过的东西全部装进去,以作为证明(冯叙表示,用品上的微量残余细胞可用来进行DNA检测)——另外,邹荃当初留下来的一包裹日常用品也被装进了袋子。这期间,刘谨之无意间发现邹荃的日用品包裹里有几个用塑料袋残片自制的更小的包裹,里面鼓鼓的好像是液体。岑薇见状,伸手就想上去抢过来,结果给刘谨之护住了:
“人都过去了,就别动人家东西了吧。”
接着,我老婆与潘钰稍微化了淡妆,戴上墨镜,将保鲜袋放在眼镜盒里,揣在老婆裤子的口袋内;最后,潘钰把我、刘头儿、岑薇装进了她的上衣口袋后,便准备出门了。
临走前,张甫低头沉吟了许久,忧心忡忡地问刘谨之道:“头儿,那个卡希尔究竟靠不靠谱,万一他耍的是一出鸿门宴呢?”
刘头儿叹了口气,道:“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我们有邹荃的信息却不上报,最终只会被全世界的人怨恨。再说,军队里有句话,叫知难而上。如果真想解决问题,不冒点险哪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吧。你们好好在这儿看家,等我们好消息!”我老婆不想废话,简单地说了句表示道别的祝福后,便带着我们出发了。
一路无话。我们仨被装在上衣口袋里,一个挨着一个,蜷缩着随着潘钰的脚步一颠一颠的,也分不清东西南北——只知道拐了几个弯,上了辆公交车,乘了好几个站,下车后又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才隐隐听到我老婆对潘钰说了一句:“是这儿了吧?”
今天,我老婆和潘钰打扮的都很动人——老婆化了淡妆,身着那身用于会见重要客人的淡紫色旗袍,脚踩着那双黑色高跟凉鞋,还带了一副墨镜,显得高贵而冷艳;潘钰呢,除了淡妆,还特意涂了淡红色的口红,一抹红唇显得妩媚动人。她身着淡蓝色连衣裙,脚踩着那双黑色高跟(嗯,就是顾华的坟墓,详见第二十七、八节),淡淡的眼影又在那天生的公主气派上平添一份妖艳。
她俩一靠近卡氏试剂研究中心的大门,就被一群记者围了上来——记者们疯狂地发问,甚至有人惊呼“原来邹荃是这么个美女啊”之类的蠢话。幸好,骚乱没持续多久就被及时赶来的研究中心工作人员制止。工作人员走近前来,问了句“请问两位美女是为了邹荃一事来的吗”,并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领着她俩往研究所内部走去——至于那群记者,自然被排斥在了研究所的大门外。
进了研究所,我们跟着工作人员一路兜兜转转,终于在拐了不下二十个弯、乘坐了两次电梯、并刷过三次门禁后,进入了卡希尔的办公室。
办公室大概开了很低的空调,我们一进门就不约而同地被冻了个寒颤。工作人员貌似很拘谨,用十分谦恭的语气说了句“老板,客人来了”,便缓步退了出去。
我和刘头儿十分好奇,站起身踮起脚,试图从口袋中探出头,好好一睹这位卡希尔主任的风采;岑薇则显得冷漠很多,依然保持着蜷缩的姿势,看起来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我老婆与潘钰则显得十分拘束。她俩定定地站在原地,我甚至能感受到潘钰的胸脯在剧烈地一起一伏——这是紧张的显著表现。一时间,办公室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
“哎哟,都这么紧张干嘛!”最后,还是卡希尔本人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两位美女,你们是为邹荃的事儿来的吧?坐,坐,坐下聊~”
之后,我们听到了卡希尔拖滑轮凳的声音,沏茶倒水的声音,以及招呼喝茶的声音——看来,他还真是中国通。虽然他那流利的中文里还是暗含着一丝微妙的外国口语,但他待人接物的态度与方式与国内本地的老油条毫无差别。
我老婆和潘钰则明显显得没那么放得开,一边唯唯诺诺地婉拒着,一边勉强而努力地赔笑着。随着开场白寒暄的结束,卡希尔也不多废话,直入主题,道:
“两位美丽的小姐莅临鄙所,鄙人感到十分荣幸。那么,两位美女可是带来了什么关于邹荃医生的消息吗,或者说,直接带来了邹荃医生本人?”
“额……啊哈,主任您真是过奖了。我们……额,确实带来了与邹荃有关的消息。不过……”潘钰结结巴巴地开腔答道。
“不过什么?还请潘小姐说明。”
“不过,他已经死了。而且是,尸骨无存。”我老婆开口冷冷地说道。
“这位小姐,”卡希尔的声音里并未显示出过多的情绪波动,“您说我当初的学生邹荃医生已经死了,可有什么证据吗?”
“有。明人不说暗话。他,被我不小心一脚踩扁了。”不愧是我老婆!
“嗯……是的……不过!”潘钰连忙接话道,“不过,这不是她的错,是邹荃自己……”
“是邹荃自己跑到这位小姐的脚底下的?”卡希尔饶有兴趣地问道。
“嗯,是这样的。”我老婆语气依然冰冷,“如果您不相信,我们可以诉诸于法律解决此事。我的罪责,我一丝一毫都不会逃脱。”
“哦?哈哈哈哈……小姐,我佩服你的坦率与爽朗!说真的,您真不愧是女中豪杰!”卡希尔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奇怪,卡希尔居然没有感到吃惊,没有捶胸顿足,甚至是有点儿……开心?!
接着,卡希尔不仅没有纠结邹荃的惨死,反而开始畅所欲言,与她俩大谈邹荃当初的情况;另外,卡希尔表示,他早就知道邹荃那点奇怪的嗜好,甚至和邹荃就这个问题谈过心。“所以,”卡希尔最后总结道,“你们说他主动跑到脚底寻死,我一点儿也不奇怪——要知道,人在欲望的驱动下,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欲望?哦,想起来了,卡希尔也专攻心理学,这方面自然不陌生。
“我倒觉得,欲望这东西太可怕了。他连命也不要,就为了这点儿欲望?”潘钰明显感到不可思议。
“可不是嘛!你们啊,还不太了解他。我了解的很,他为了欲望,什么都做得出来——或者说,你只要是个人类,都会为了欲望做出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问题只是在于,这个欲望是否足够强烈,以及,做了那种事情之后,欲望能否得到满足罢了。”
哦哦……看样子真是奇怪的价值观啊,我暗自思忖。偷偷瞟一眼身边的俩人,只见刘谨之也在暗自思虑着什么。岑薇呢,依然蜷缩在角落,但早已抬起了头,看样子也在用心听着外面发生的事情。
“那么,”随着谈话接近了尾声,卡希尔最后总结道,“今天虽然得到了坏消息,但我至少知道了邹荃的下落。那么,再次感谢各位。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就……”看样子是下逐客令了。
潘钰显然是一头雾水,连忙问道:“那么,难道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了吗?我们不应该弥补一下您失去邹荃的损失吗?”
“哈哈,不 (各种sm资源加扣3320930394)需要啊。你们敢于出现在这里,把第一手消息交待给我,我已经感激不尽啦。这件事,你们别再担心了!”卡希尔显得十分爽朗。
“那,请允许我斗胆再问一句。”一直沉默着的老婆突然开口道,“请问,您与邹荃当初是为什么分道扬镳的呢?”
“嗯?你们好奇这个?”卡希尔愣了一下,反问道。
“嗯……我只是有事情不太明白,希望能获得一些资讯,还请……”
“小姐,这件事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还请阁下莫要过问。”毫无预兆地,卡希尔突然变得十分冷漠。只听到他按了一下桌面的铃儿,然后站起身,对着开门走进房间的工作人员冷冷说道:
“送客!”


第四十节 阴谋暗算
就这样,我们又被那位工作人员领着,走出了办公室,在错综复杂的走廊里兜兜转转。这桩事看似已经了结,我们仨却丝毫没有任何放松的感觉。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大概就是这个道理,我隐隐觉得,这件蹊跷事情的背后,暗藏着涌动的暗流。
我碰碰身旁的刘谨之,对他使了个询问的眼色,意思是你看这事怎么样。他看了看我,摇了摇头,又继续低头思忖着什么。然而,就在这寂静的时刻,我好像发现了什么——或者说,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一,二,三,一二,三……不对,三声,三声!我分明听到三组脚步声,而且都是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
刘谨之和岑薇也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刘头儿一脸疑惑,侧耳倾听;岑薇则露出严阵以待的表情,好似如临大敌。我一边感受着潘钰走路时颠簸的节奏,一边辨认出了属于她以及我老婆的脚步声。那另外一组是……
“咳……嘘……该不会是那位工作人员吧……”刘头儿谨慎地小声说道。
“怎么会。来的时候,明明不是高跟鞋啊。难道说,换人了?”我的声音也是小的可怜。
“不知道。不过她俩肯定能听到。如果她俩一直没有什么过激表现,只能证明是我们多心了。或许,人家工作人员只是换了正装呢?”刘头儿低声嘀咕着,看样子好似在安慰自己。
就在这时,我老婆开腔说话了:“小姐,请问您这时在带我们出去吗?”
“啊,是的啊,不过是后门。老板专门吩咐过,说前门有那群讨厌的记者。他不想让这件事泄露的这么快。”搭话的声音甜美却缺乏情感,看样子也是外交好手了。
“哎,我就说,怎么跟来时的路有些不大一样呢。”潘钰好像松了口气,“还真有心你们老板啦~”
就这样,我们在这位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转了无数个弯,进了两次电梯,开启了三道门禁,终于到达一处——空旷的地方。之所以我知道是空旷,是因为她们仨人的脚步声产生了明显的变化,就好像——就好像走在礼堂的大理石地板一样。这是,其中一组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另外两组也归于静止。
“好啦,”那位工作人员继续用她那官方的语气说道,“这儿就是你们的目的地了!”
“这儿……”潘钰明显感到十分疑惑,“可……这是哪儿?喂,你不是说要带我们出去的吗?”
“出去?你看,外面的世界多么荒唐,而这里,才是你们真正的天堂啊~回头见!”说着,只听得“嘶”“嘶”几声,一股奇怪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我们三个小人立马捂住了口鼻,屏住了呼吸;但老婆和潘钰明显没那么幸运——看样子这奇怪的气体是朝着她俩的面部喷射过去的,这让她们防不胜防。紧接着,就是一阵阵剧烈的震动和摇晃(别忘了我们还在潘钰的上衣口袋里),各种失重超重的感觉接踵而来——我分明感觉到潘钰在东倒西歪地试图控制自己的身体!混乱中,我听到了潘钰的咒骂声,我老婆的娇喘声,重新响起的一组高跟鞋声,大门被关闭后电子锁的上拴声,以及最后——潘钰仰面摔倒在地的撞击声。而我,在经过一阵感觉起来无比漫长的失重后,随着潘钰的摔倒,狠狠砸在了她的胸脯上——饶是这胸脯柔软而光滑,我却依然逃不出被摔晕的命运。我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刘头儿的一声大吼——“操!!!!!”
……
…………
………………
当我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显得明亮而宽敞。随着我的清醒,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从口袋里掉出来了。果然,当我定睛看向四周时,我只看到了一件件巨大的衣物,以及身边的4个人——刘谨之,岑薇,我老婆,潘钰。然而,令我感到难以置信的是,老婆与潘钰都变得与我们一般大小,而且,赤身luo ti!
我终于明白当初我们变小后为何会chi luo着身体了。看来,我“有幸”以旁观者身份经历了一次人体的缩小,而受害者,正是之前的“噩梦”与“梦魇”!
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抽搐。一旁的刘头儿紧紧地用双手捂住了脸,意思大概是“非礼勿视”;岑薇呢,尽管比我们大很多(各位还记得吧,岑薇的体型属于缩小者里偏大的那种),却也跪坐在我们面前,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高度,好与我们进行交流。
潘钰几乎吓傻了,坐在原地喃喃自语,听语气更像是在呜咽。我老婆呢,见我安然醒来大体无恙,便拍了拍潘钰的肩膀,随即转身走向那巨大的衣物,开始在衣物上比比划划——这就是我老婆的风格,无论多大的风浪袭来,她的第一反应永远是先解决当下的问题,而且是立刻动手。
我连忙稳定心情,上前去帮我老婆制作衣物——当然,由于工具的缺乏,我们只能用牙齿和指甲,按照大概尺寸扯下来几块遮羞布,暂时挡在了她俩腰部以下的关键部位。我和刘头儿也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给她俩穿上——毕竟大男人光着膀子还可以接受。由于我老婆身材原本就比较高,穿上我的衣服并不显大;反而是潘钰,穿着刘谨之的衣服显得十分滑稽。
然而,就在潘钰穿上刘头儿的衣服时,我分明感觉到岑薇狠狠瞪了潘钰一眼——我甚至闻到了微微的醋味。当然,潘钰和刘谨之俩人并未感受到什么,岑薇也迅速收住了一切不快的情感。就这样,我们算是暂时解决了最基本的穿着问题。
可是,接下来呢?
我迷茫着望着大家,大家也迷茫地对望着。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我们都无法及时适应过来。我们只知道,这里是一个偌大的大厅,我们在大厅的正中央;大理石的地面光滑平整,连条能钻进去避难的缝隙都没有。在不远处,是两双巨大无比的高跟鞋——那是我老婆与潘钰留下的。当她俩看到那两双高跟鞋时,也都明显愣了一下。潘钰甚至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种感觉……”
刘谨之想运用自己在军队中学过的求生技巧进行自救,但始终摸不着任何能让我们逃出去的门道。我提议看能不能先跑到墙角,然后在那里找到一处可以避难的裂缝——没错,就像我们在家里一样。就在刘头儿正准备点头答应之际,岑薇那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没用的。你们没看出来吗,他们这群人做这种事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这种低级错误他们怎么可能会犯。”
“你怎么知道他们做过很多这样的事?”刘谨之反问道。
“喏,你们看。谨之,你们俩过来。”岑薇说着,走到我和刘谨之身边,趁势一把将我俩抱起,架在她的肩头——“你们放眼看看!”
我们定睛四下一看,差点没被吓得惨叫出来!只见这锃光瓦亮的大理石地板上,隐约还能看见一滩滩扭曲的人形血印——尽管经过了打扫,但普通的拖地与上蜡明显并不能消除这些罪恶的证据。我们当初在家里看惯了小人们的惨死,因此对这种印记可谓记忆犹新。当然,如果不在这个角度仔细观看,一般人是不会注意这些细节的。所以,我老婆和潘钰在进来的时候,很可能在无意中赋予那些小人们又一次的踩踏——当然,此时的她俩已不再是之前的巨人,而是与我们一样的无助与无奈。
“怎么了?你们看到了什么?”潘钰忍不住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太大了,而且……而且毫无缝隙……”我不想让她俩过于担心,只得蹩脚地扯着谎。
她俩并没有追问,看样子也明白有些东西还不如不知道的好。被放回地面后,我们五人面色凝重,急切地希望事情能出现转机,却一点儿办法都想不出来。
“叩,叩,叩……”
是她,那个工作人员,她回来了!
我几乎都绝望了。刘谨之捏了捏拳头,看架势貌似要拼个你死我活;潘钰见状,也摆出一副干架的姿态——尽管在我看来,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这种反抗恐怕连瘙痒都不如。
“你们别再做这些无用功了。”岑薇的语气也明显有些颤抖,但幸好她还能勉强保持冷静,“他们要杀我们早就动手了,何必这么麻烦。我们还是仔细想想现在手头上有什么筹码吧。”
筹码?我们有筹码?
突然,我老婆发疯一般跑向那她那身巨大的紫色旗袍,并在旗袍下面翻腾着什么。不一会儿,她捧着一个保鲜袋出来了——嗯,就是那个装了邹荃生前使用物品的保鲜袋。那袋子整整有一个人的胸膛那么大,所以我老婆抱得很勉强。
“我们唯一的筹码,就是邹荃了!幸好我摔倒时眼镜盒掉了出来,摔成了两半,否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打开那盒子呢!”我老婆气喘吁吁地说道。
“但我们明显藏不住这东西啊,你看,这么大……”刘谨之顾虑地说道。
“那还能怎么办,岑薇,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老婆定定地看着岑薇,然后,将保鲜袋交了给她,最后还不忘加了一句:“就当是为了刘头儿吧!”
岑薇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当我老婆说了最后一句话时,她明显是下定了决心,坚定地望了刘谨之一眼,然后,将那保鲜袋装进了自己的内衣口袋——对她来说,这个袋子也就钱包大小而已。
“我们不说这事,他们应该想不到。”我老婆继续说道,“想不到我们居然还把‘邹荃’带在了身边。我们要尽一切可能消除他们的顾虑,从而让他们打消搜我们身的想法!”
“嗯!”
话音刚落,只听得门外高跟鞋“叩”地顿了一下,然后,随着大门电子锁的“咯吱”一声——工作人员款款地走了进来。
第四十一节 重堕深渊
“咳咳,我尊贵的客人们,下午好啊~”还是那甜美而略显生硬的声音,“我们老板为各位准备的礼物,各位可曾满意?”
我们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在开启的电子门处,站着一位身着OL服装的美貌女性——只不过这种美貌过于公事公办,总觉得大多数公司企业都会有几位这样的美丽女秘书。
我把身体朝老婆那边微微倾斜了一下,低声问道:“刚才那位工作人员就是她?”
我老婆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倒是潘钰插了一句:“不过刚才她穿着的是白大褂。”
这时,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在哪儿呢,尊贵的客人?如果你们不出来,我就来找你们了哟!如果不小心把你们一脚踩得扁扁的,可不能怪我哈~”紧接着,便是由远而近的“叩叩”声。我们分明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且随着声音的接近正慢慢加剧。
“快,往衣服那边躲!”刘谨之对我们说道,“要不她可能真看不到我们!”
于是,我们迅速跑到了我老婆那巨大旗袍的旁边,一字排开,等着厄运的降临。
“哎,尊贵的客人们,你们的衣服怎么不要了?这么好看,一定很贵吧,多可惜……哎哟,让我瞧瞧,这是什么?一,二,三,四,五,五个小人!哈哈,看来我们还赚了!”
说话声与脚步声越来越大,地面的震动也是愈加剧烈;当她发现我们其实是五个人的时候,我们已经很清楚地看到她那巨大的美足了——只见她穿着办公室里美眉们常穿的黑色丝袜,脚踩一双纯黑的高跟鞋,比起潘钰那双还要高上不少——至少目测是这样。透过丝袜的纤维,我可以看出她的玉足保养的还不错,虽然算不上完美无瑕。而那玉足上方,则是一双修长的美腿。我当时就暗暗揣测:有这么修长双腿的女人,个头应该不比我老婆正常时矮多少吧。
“那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白——以后你们叫我白姐就好——是老板的首席秘书。眼下呢,我并不是你们的敌人。你们只是被我老板所需要罢了。所以,还请你们在这里好吃好住个两三天,一旦事情办妥,我们会立刻将你们复原,并送你们回去。当然,如果你们在这期间不听话的话……”
白姐说着,顺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人。只见这小人完全chi luo着身体,看上去是个中年男人,只是早已奄奄一息,在白姐手里显得脆弱而渺小。
“别……别……”我勉强能听到小人那微弱的呼救声。但从他的动作来看,我觉得他已经是半残废了。
这时,只见白姐手一松,小人便毫无悬念地从高空落到了地面上。
“啪嗒!”人不是昆虫,高空的自由坠落往往会产生致命的效果。小人掉在了地上,弹了起来,又再次落地;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扭曲的肩膀说明他的双臂已然折断。
“别……别……别……”不知为何,听着他那微弱的呼救声,我突然觉得这人的声音有点儿耳熟。我正准备定睛看看他的样子,却感觉一片阴影快速移了过来。
“小心!”刘头儿迅速拉了我一把,而几乎在同时,巨大的高跟鞋轰然落在我们前方!一阵飓风掀起,伴随着剧烈震荡的地面,把我们所有人都吹了个跟头。紧接着,一阵血雾喷涌而来——“吧唧!”
我们五人呆坐在地面,全身是血,望着面前那强大的高跟鞋。很显然,血雾是从鞋底喷出来的——一秒钟前,那里曾有个活生生的人。但如今,他什么都不是。高跟鞋底与地面完全重合。要不是身上的血污提醒着我们,根本不会有人意识到,那下面还有着一具纸一样的尸体。
白姐意犹未尽,继续扭动着脚踝,碾着高跟鞋左右拧了拧。我分明听到“吱吱”的踩水声,而预想中的骨头碎裂声并没有出现——毕竟,在刚才的第一下子中,他的骨头也瞬间被碾碎成了粉末。之后的所谓碾压,无非也就是白姐心血来潮地踩踩地面的血水罢了。
“呵呵,真是不堪一击。喏,这家伙是个记者,居然敢偷偷潜进我们实验室偷剽我们的成果。这种人罪不容诛!”白姐说着,微微一笑——没错,还是那种官方的不露齿的公关的微笑;接着,话锋一转,看向了我们,道:“我想,你们应该也讨厌他才对。你看哟,刚刚你们进门的时候,可没少被他和他的同事围追堵截呢~”
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有点儿熟悉。不过,我虽然讨厌记者,可他们也罪不至死啊!更何况,如今如果真有记者潜进实验室,并将里面的秘密公诸于世的话……
“呵呵,你们在想什么呢。”白姐的话打断了我们所有人的思绪,“不习惯?那你们最好尽快习惯过来。这种事情天天都在发生,我算是仁慈的了,给了他一个痛快!”
然而,我们并没有吃她这一套“安慰”。刘谨之和我努力地瞪着双眼抬着头,希望让她看见我们的怒目直视;我老婆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紧要牙关;潘钰呢,她状态更不好,头深深地埋在胸前,双肩一耸一耸,看样子是在啜泣。
“哟?哭了?你当你是圣母哪?他不过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小记者,你居然也这么同情她?”白姐明显是在嘲讽。
刘头儿也觉得这样不好,偷偷用手碰了碰她的肩膀,提醒道:“哎哎,先别哭。至少不能在这种人面前哭泣!”
话音刚来,潘钰抬起头来,一脸泪痕,一边啜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是……在……想,这……会……不……会……是……报……应……”
“报应?”白姐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但随即又是一脸的鄙夷,“你这种想法该不会是从邹荃那儿来的吧!邹荃也是,没用的废物!不过嘛,关于他的事儿,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聊。现在,我想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一会儿老板会来找你们聊天,之后呢,我负责给你们安排食宿——你们可要乖乖的哦~”
说着,白姐便朝大门走去。我们愣愣地望着从她鞋底印出的一串颜色由深变浅的血色高跟鞋印,直到电子门关闭的声音将我们重新惊醒。紧接着的,是那熟悉的插销声,以及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重堕深渊的感觉让我们措手不及,或许,地狱才是这世界上永恒的存在。
“哎……”刘谨之长叹一口气,“这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老婆咬了咬嘴唇,说道,“看来问题的关键还是在这里——邹荃!”
我们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第四十二节 暗无天日
有了刚才的经历,此时的我们已经不那么紧张。大伙儿各自收拾心情,准备应对一会儿来自卡希尔本人的挑战。刘谨之、我还有我老婆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商量着邹荃在此事中可能扮演的角色;潘钰收了眼泪后,怔怔地直视着眼前那一滩滩血污,不知在想些什么;岑薇呢,她看上去也是心事重重,一边不时附和着我们的讨论,一边用她那幽深的眸子瞅着那遥远的电子门。
“叩叩叩……”“哒哒哒……”这回,是高跟鞋与皮鞋交替的声音。我们知道,来者一定就是白姐和卡希尔本人了。大家立刻调整好心态,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他俩的来临。
“咯吱——”电子锁开启,大门打开,卡希尔——这位有着鹰一般眼神的研究中心主任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他后面跟着的,自然就是白姐。不过,白姐身边还有两位美女,只不过她们都身着纯黑色束身连衣裙,相较白姐而言也就显得不那么显眼。
远远看去,却见那两位美女手里各拿着一些奇怪的零部件;未等我们细看,只见她俩在白姐的授意下原地组装起手头的零件来。不到一分钟,地面上便多出了一把看起来就十分舒适的椅子。卡希尔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然后调节了一下扶手——只见椅子瞬间开始了自我调整,直到其各部件的角度都能让卡希尔坐得最舒服为止。
“怎么,看呆了?”还是那温文尔雅的声音,“哈哈,这玩意儿小意思罢了。在我们中心,一切的一切都是高科技。你看这椅子,能主动迎合我的坐姿,还能随身携带,甚好,甚好。”
“……”我们无言以对。
“所以啊,你们看,”卡希尔开始循循善诱,“方便携带,主动迎合,这些才是一样有用的物品立身于世的资本,切记,切记。而你们呢,对我来说都是有用的人,也很方便携带,所以说,能不能为我们所用,从而立身于世,就要看你们是否能够迎合我的要求咯,是吧,是吧?”
卡希尔一边说着,一边翘起了二郎腿。我们在远处勉强看见了卡希尔巨大皮鞋的鞋底——还好,很干净,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下面就没有冤魂。
“所以,你究竟想要什么!你究竟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刘谨之大声吼道。
“别吼,别吼。我耳朵好,连你们这些小不点的呼吸我都能听见——你这样让我耳膜疼。”卡希尔皱了皱眉,继续说道,“啊哈,你就是小白说的那多出来的几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吧?幸会,幸会。没想到你们还挺有想法,想必你们这仨人来的时候就是小不点,并且藏在了她俩的口袋里吧?聪明,聪明!”
刘头儿怒目圆瞪,狠狠咬着牙根一声不吭。我们也默然无语。
“看来,你们不打算自我介绍咯?无妨,无妨。”卡希尔貌似对刘谨之的态度毫不在意,“这样,我们言归正传。那么,这两位小姐,我先问你们个问题,还请恕我直言——请问,你们之前对我说的话可当真?邹荃真的已经彻彻底底地死了?”
呵呵,看来他关心的是邹荃有没有死啊。
“你说呢。”我老婆冷冷地说道,“我一脚下去,他成了肉泥。就这么简单。”
“好。那么,你们之前与邹荃可有什么交集?或者说吧,有什么交流?”卡希尔继续问道。
“我们能有什么交流啊。”潘钰道,“他就负责帮我们治治病疗疗伤,平时喜欢一个人独处,和我们都没有什么交流。”
“哦, 哦哦……可能是我问的方式不对,怪我,怪我。”卡希尔干笑了几声,又说道,“我问的是,他生前……可曾留下了什么东西?又或者……你们可曾看见他研究过什么小玩意儿?”
“嘶~~~~”听到这话,我和刘头儿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样子,这里面还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一切的关键,很可能就在邹荃本人身上!
“没有。有我也不知道。”我老婆的回答十分干脆。
“真没有?你……还有你们所有人,都好好想想?”卡希尔一脸殷切地说道,声音里透露着一丝狂热。
“有你mlgb!”刘头儿毕竟还是没忍住,骂道,“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说没有就是没有!反正我们是栽你手里了,你要杀就杀,问那么多干什么!”
“哈哈哈哈哈!”卡希尔突然大笑起来,“哎哟,真是条汉子,佩服,佩服!只是可惜啊, 这么年轻有活力的一条生命,却完全由不得自己把控!”
说完,卡希尔脸色一绷,抬手指了指我们身边的巨大衣物,命令道:“搜!”
接下来的经历可谓是有惊无险。白姐与那两位黑衣女子款款走来,开始在在我们身边那队衣物里翻来覆去。三双巨大的高跟鞋在我们身边踏下又抬起,我们只觉得天崩地裂风起云涌,却只能低着头抱着脑袋,感受着眼前的忽明忽暗,祈祷她们仨人不会在哪次无意识中将我们化为了鞋底的污垢。说实话,我甚至觉得她们撒仨是故意放慢搜索的速度的,好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终于,我老婆与潘钰带来的所有物件皆被一一翻出,一字排开摆在地面。白姐回报卡希尔道:“暂时没发现可疑物品。”
卡希尔轻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道:“把这些东西拿去实验室化验。如果有任何蛛丝马迹,立刻回报!”
“是!”其中一个黑衣女应声答道。然后,她便拾起所有的物品,包括那几件衣物和高跟鞋,款款走出了房间。
“老板,你看还需要搜身吗?”白姐用一种柔和的声音问道。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她主动对老板说话,而这声音居然一扫之前的冷漠与公事公办,不禁让我暗暗吃惊。
“呵呵,我看不用了。突然就被缩小了,还有什么东西可能留在身边。何况他们那么小,藏不了什么。”卡希尔不屑地笑了笑,道,“我看啊,他们未必就随身携带着我们想要的东西。如果就这样弄死他们,这线索也就断了,不是吗?”
说着,卡希尔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了我们——我们望着急速靠近的巨大皮鞋,心中不禁有些发虚。
“听着,听着。你们几个小家伙。”卡希尔居高临下地说道,“我给你们两天时间,给我好好回忆,邹荃生前研究的东西究竟放在了何处,他平时喜欢在什么地方活动,以及,他曾经跟你们说过些什么。好好回忆,不得耽误!”
“他曾经说过,世间一切,皆有报应。”岑薇头也不抬,冷冷地说道。
“哦?哈,原来是个大个子啊。你……你真是死性不改啊!哈哈,哈哈~”我原以为卡希尔会突然发作,没想到他看到岑薇后,只是愣了愣,随即一面发出类似自嘲的笑声,一面往大门口踱去。
“要求你们都听清楚了。到时别怪我不仁不义!小白,走吧。记住,记住,好好招待客人!”
说罢,卡希尔便径直走出了房间。白姐与那个黑衣女人则留在后面拆卸了椅子,之后,白姐让黑衣女人独自拎着所有零配件出去,自己则朝我们走了过来。我们隐隐约约看见,她的右手一直插在她那性感短裙的后方口袋里。我大概明白要发生什么了……
果然,白姐从口袋里抽出一个黑色的布口袋,将我们一股脑装了进去。我们几乎没有反抗,因为我们很清楚,反抗根本就是没用的。之后,只听白姐说了句“这就带你们去住的地方”后,我们便只能感受到布口袋的摇摆以及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叩叩”声了。
布口袋里没有一丝光亮,我们五人如同瞎子一般,一动也不敢动。看来,如今的情况正和这布袋子里头一个样,真可谓是——暗无天日啊!
我不禁苦笑了几声。






第四十三节 原始信条
电视机依然开着,由于音量调得较小,发出的声音混合着广告的音乐,如同一首首催眠的摇篮曲。谢云和谢轩依然想着如何能够的着摆在电视桌上遥控器,张甫却早已对此不感兴趣——只见他席地而坐,安慰一旁两眼通红的郑蕊道:“没事的,坚强点儿。你看,新闻不还没开始嘛。说不定今晚的新闻就会大肆宣扬邹荃与卡希尔的故事,女主人、刘头儿、岑姐他们也自然会亮相。”
“可是……可是……已经三天了啊……”郑蕊小声说道,看样子是才哭过。
“可能……此事事关重大,新闻媒体的报道有延迟吧……”张甫的安慰更加像自欺欺人。
“我现在比较担心反而不是这个。”孟盛低头看着张甫,发表自己的观点道,“我担心卡希尔这个人,他会不会把女主人她们给扣下了。”
“应该不会吧,”冯叙听话,紧张地说道,“搞科研的人一般都比较心无旁骛,一心研究手头上的课题,哪还有心思去拐卖良家妇女?”
“你也是傻的可爱!”孟盛不禁骂道,心说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书呆,“你看,如果卡希尔没有得到关于邹荃的消息,他很可能会在这几天里再次在新闻中——或者是其它途径——进行询问与宣传。可你看,这几天来有他什么动静吗,这说明他很可能已经得到线索了!”
“那他又凭什么扣留女主人他们?他不是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吗?”冯叙面红耳赤,大声争辩道。
“我怎么知道!”孟盛无奈地摇摇头,“但人心叵测,这事情很可能没有那么简单。我现在倒觉得,当初女主人他们的出行未免太草率了……”
就这样,屋里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进行着各种靠谱的不靠谱的猜测与推理。没有人注意到,一阵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正由远而近地传来。
“叩叩叩……”
……
当然,家里发生的事情,我是很后面才知道的。当时的我们早已失去了人生自由,甚至有可能随时丧失生命。白姐把我们领进了一间又小又黑的屋子,并将我们扔在了墙角的一个鞋盒里头,然后对墙角黑暗处吩咐了一句“好好招待客人们”,便转身离去。走至门口,白姐回头朝我们的方向望了望,脸上露出了一丝莫测的笑容,道:“你们好好休息。我还有其它‘客人’要料理。”说罢,便关上了大门,留下我们一行人在这黑暗之中。
黑暗总是让人毛骨悚然。我们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心头暗自打颤。白姐究竟让谁“好好招待我们”?那所谓“其他客人”又究竟是谁?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是个什么处境?
我不禁拽了拽刘头儿的手臂。刘头儿开始也没做声,我只能听到他匀称的呼吸声。然后,刘头儿对大家说道:“刚才我在试图去适应这黑暗,现在我能看到一点儿东西了。我们的正上方是一扇窗,有微弱的光从外面透进来。不过现在已经入夜,而且不见月光。我建议,咱们先席地而卧睡一觉吧。等明早起来,光线充足,我们精神也得到了部分恢复,到那时再作商议不迟。”
也只能这样了!尽管不甘心,我们却没有更好的办法。想想早晨我们还是自由自在的小人儿,如今却已身陷囹圄,这真是……哎!我翻来覆去,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
“起来!起来!都起来!”吵醒我的,是一阵阵嘈杂的喧闹声与吆喝声。我正待睁眼,肩膀却被人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快起来,说你呢!”
我连忙一个激灵爬起来,定睛看了看四面的环境:只见天已大亮,阳光透过头顶上的窗户倾泻而下——我不禁佩服刘头儿的军事素养——而我身边站着的,除了与我一样迷惑的几位老朋友外,还多出了近十个身材与我们相仿的人!
我立刻环视四周,却发现我们一行人早已被包围——他们一共有十一个人,而且都是身材健硕的男性,身着短衣短裤;其中十个人围成一圈把我们包在中心,最后一个人站在圈外——看样子是他在发号司令。
我望了望刘谨之——只见他弓着身子,眼观六路,做好了随时肉搏的准备。我老婆与潘钰则背靠背站着,眼神却隐隐透露出一丝无助。岑薇呢?她虽然比我们所有人都高大不少,如今却被绳子绑了个严严实实——我甚至能看到她的皮肤被绳子勒出的痕迹。
“嗯,对不住她了。”那位领头的人说话了,声音瓮声瓮气的好似风箱,“这女娃太大了,我怕制不住她,就趁睡着了给她捆上。这确实胜之不武,但没办法。”
“你们,是什么人?”我疑惑地问道,同时也暗自弓下了腰,做好了格斗的准备。
“小子,别费劲了。你打不过我的。”这货一脸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们啊,就是白姐派来‘招待’你们的。白姐不在,我就是这里的头儿。”
“哟呵?凭什么!”刘头儿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道。
“凭什么?就凭我们能在这儿生存!告诉你,我们这些弟兄们在这儿爬模打滚快一年了,这里哪儿有吃的哪儿有喝的我们清清楚楚。你们要想活命,就得跟着我混。我们这儿遵循的是最原始的生存法则——适者生存!”
刘头儿听罢,默然无语。这时,一声娇喝打断了我们:“把你的臭手拿开!”
这是我老婆的声音!只见我老婆和潘钰背靠着背,各摆出一副不成熟的格斗姿势;而她俩四周围了至少五个男人。那些个男人紧盯着我老婆和潘钰性感的身体与娇美的面容,脸上的猥琐表情道明了一切——“哟,小妞儿还挺横!来,让弟兄们爽爽~”
我忍无可忍,大叫一声,正待冲过去拼命,却被刘头儿用擒拿术狠狠制住,动弹不得。
“冷静!你这样是去送死!”刘头儿低声呵斥道。
我一边死命挣脱着刘头儿的控制,一边低声吼道:“我要弄死他们!我要弄死他们……”
刘谨之没再管我,而是看向了他们的头儿,道:“如果我们跟你混,你们能不能保证不碰我们的女人?”
“啧啧,要说这个,反正我是不会碰。但是这里遵循的是原始法则。我的弟兄们茹毛饮血这么些日子,如今见到女人,心里头痒痒的,我能怎么办?”他的回答不紧不慢,不禁让我更加恼火。
“呵呵。原始的自然法则……这个,我也懂一些。据说,在自然法则里,女性的归属权当属于武力最强的男性,你说是不是?”刘头儿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
“哦?你的意思是,你想和他们打一架?”
“哼。我不用打赢他们。我只用打赢——你!”说罢,刘头儿放开了我,抬手指了指那货的脸。
“好小子,你挑战我!我给你十秒钟收回你刚才的话!”那家伙明显被激怒了。
“收回?我就是要和你单挑!咱们说好,如果我赢了,你和你的弟兄们碰都不许碰我们的女人!”
“行!不过,如果你输了,你,还有你的四个朋友,都将归我处置!”说罢,他一把扯下自己的上衣,露出了健硕的胸肌,道,“开始吧!”
那几个骚扰我老婆和潘钰的男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愣地看向我们这边——或许在他们眼中,刘谨之绝对是疯了。我一面用手势远程安抚着老婆,一面看了眼潘钰——只见她在望向刘谨之的眼神里,多出了一丝——微妙的崇拜。
再看这边,刘头儿与那家伙架势已然摆好。我们明白,一场激烈而无情的对决,将在这常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鞋盒里展开。如果刘头儿输了,我们就全完了!
我不禁暗自为刘谨之祈祷。






第四十四节 一波未平
刘谨之与那家伙的打斗不可谓不精彩。一开始,俩人弓着身子猫着腰向着对方,一边打转一边虚张声势地吼几声;接着,几乎同时,俩人猛地攒上前去,扭打到了一起。刘头儿的招数十分狠辣,招招都是往死里打;那家伙呢,虽说刚开始有些被压制,但明显长于擒拿之类的限制性招数,往往能化解掉刘头儿的死命进攻,同时给对方带来或多或少的干扰。而场边观战的弟兄们,也一个个蠢蠢欲动,要不是刚开始就说好了单挑,恐怕早就一拥而上了。
二人缠斗了大概一刻钟左右,刘头儿满身大汗,看样子有些疲惫;那家伙呢,居然依旧在闪展腾挪中不时出手骚扰一下,看样子并没有损失多少体能。我想,胜负其实已然分出——那人虽然没有我们刘头儿狠劲,但经验丰富,招数极具实用性。我们,凶多吉少!
然而,就在我绝望地望向我老婆之时,却见她一个劲儿地向我使眼色。我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只见岑薇正趁大伙儿不注意,偷偷地挣着捆在自己身上的绳索!
我心领神会,立刻悄然退出观战队伍,跑到岑薇身边。我环视四周,见附近并没有可利用的锐利物品,于是横下心来,发了狠地撕咬着捆绑住岑薇双手的麻绳。
这麻绳看样子是那群人自己制作的,并不算结实;加上岑薇自己的努力,很快就断开了。岑薇三下五除二解开了剩下的绳索,站起来向战场那边跑去。
彼时,刘头儿已经精疲力尽,被那家伙步步紧逼到了盒子边缘的一角。这时,只见岑薇突然出现在那家伙身后,猛地把那家伙给拎了起来!之前说过,我们的个头大概到岑薇的小腹左右,而岑薇在这期间也有些许长高;现如今,那身高还不如刘头儿的团队领头被岑薇高高举起,眼见着就要被重重摔落,只听得一声——“住手!”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刘谨之!
“你说什么?”岑薇的声音还是那么冷。
“我,说,住,手!”刘谨之喘过一口气,一字一句说道,“他是老兵,我尊重他!”
“哼,自己都被虐成这样了,还尊重……”岑薇口中虽然嘲讽,手中却已收起了动作。趁这时,那家伙立刻娴熟地挣脱了岑薇的双手,跳落到地面上。落地后,他缓了缓神,一步一步朝刘谨之走去。
“垃圾!让女人帮忙!”“没错,这货就是懦夫!”“说好的单挑……”那群小弟开始各种起哄,看样子是觉得老大赢了。
“都他娘的住口!”那人转头一声暴喝。
他们于是都噤声了。
“我说过我赢了吗?”他继续吼道。众小弟一声不吭。接着,那人转回过身来,盯着气喘吁吁的刘谨之,道:“兄弟,打的不错。你叫什么?”
“刘谨之。”
“魏鸿。你可以叫我大鸿。”说罢,他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刘谨之,道,“这把,算你赢。”
我很明显在那群小弟的脸上看到了失望和忿恨,但庆幸的是,这个老大是有那么些威望的。没有人提出任何异议。接下来的时间里,刘谨之与魏鸿聊了很多,基本都是关于当兵与军队的话题——没错,魏鸿也是退伍的老兵,只不过退伍后,他被招入了保安公司,专门负责安保工作。由于素质过硬,加上懂得为人处世,很快就升任保安队长。至于那群小弟,则是他的手下——一共十个,原班人马。
“那,你们是如何落到这般田地的呢?”刘头儿问道。
“这个……哎,到时你就会知道的了。如今你只要知道,我们奉白姐之命,在此处看守你们。我敬你是条汉子。别给我惹事,我们就好话好说。”
魏鸿说着,站起身来,招呼自己的小弟道:“走吧,都回去吃午饭吧。女人会有的。等以后出去了,带你们上院子,要什么有什么!”
众小弟虽然不甘心,却也说不得什么,只能一个个悻悻而退,从盒子边缘的缝隙中依次钻出去——那个缝隙,看样子是他们今早现场凿的。能在短时间内凿出一个容得自己钻过去的空洞还不吵醒我们,看来这支队伍的组织纪律性还是可圈可点的。
于是乎,盒子里又剩下我们几个了。那群人住在不远处的书架里,临走前还给我们留下了一点儿食物和淡水。毕竟,他们的任务是看守我们而不是弄死我们。如果我们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不好交待。
潘钰脸色发白,看样子还没从刚刚的屈辱与侵犯中缓过神来;我老婆呢,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连忙冲上去,紧紧抱着我老婆,感受着她那迷人的双眼中流出的泪水划过手臂,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语。
“怎么,忍不住啦?不怕我生气啦?”刘头儿似笑非笑地问道。
“啊?啥意思……哦!”我恍然大悟!——原来,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刘头儿早就看出我和我老婆之间的关系。他甚至猜测到了我瞒着他的缘故——怕他生气!而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所谓放心的感觉,大抵如此!
“呼——刘头儿,我不怕了!嘿嘿,她就是我老婆!虽然之前给大家带来……呃……不少麻烦,但如今我们一定齐心协力……”
“行了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了。”刘头儿看着我的窘态,不禁哑然失笑。
“那个,冒昧问一句啊,当初你们在屋子里谋生的时候,我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给各位添了不少麻烦呢?”我老婆一脸严肃地问道。
“额……也没有啦,就是有些吓人,其实没多大事儿!”我连忙答道——此时此刻,人心甫定,尤其潘钰还在场,千万不能把她俩碾死人的事实透露出去,否则……
“嘿!我说什么事呢!过去的事儿不提好不好,别忘了我们刚刚才死里逃生……”刘头儿一脸淡定地说道。
“嗯呢,对,死里逃生!刘头儿,你可是我们的大英雄!”缓过劲儿来的潘钰稍微恢复了一往的活泼,拍了拍刘头儿的肩膀道。
“咳咳。”眼见岑薇眼睛里都快喷出火了,我连忙打圆场道,“潘钰啊,要说英雄,其实薇姐也是我们的英雄啊,你看她最后果断出击,轻而易举就……”
“哼哼,得了。”岑薇的冷笑声再次无情地打断了我,“连对方实力都没摸清就贸然提出单挑……幸亏那魏鸿还算君子。要是个兵痞子呢,还不是尸骨无存?”
“哎哎,这不是没办法嘛。而且啊,我一看就知道那不是兵痞子。当初在连队里,兵痞子我可是一个人揍他们十个!嘿嘿……”刘头儿说着笑着,也就化解了这场不大不小的矛盾。
然而,就在我们有说有笑,心情稍微得以舒缓之时,只听得“吱呀”一声——门开了。
震耳欲聋的“叩叩”声再次伴随着地面的震动由远及近。我甚至不用抬头就能从走路的节奏中辨认出来者何人。少顷,一双巨大的黑色高跟鞋便出现在了我们盒子旁边。我大致估量了一下,嗯,这个盒子的边缘还没白姐的脚踝高。也就是说,她只需无意中一脚下来,就能把整个盒子——连同盒子里的我们——给压制成扁平的标本。
“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白姐的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你们的衣服上残留着少许邹荃做实验剩下的物质。具体是什么,你们就不用知道了。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告诉我,邹荃当初捣鼓出来的东西,现在藏在了哪里?想不起来没关系,慢慢想~”
“我们真心不知道,你杀了我们也没用!”潘钰尖叫着说道。
“哦?真的哦?那,其他人会不会知道呢?”白姐眉毛一挑,道。
“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我尽量假装无辜地回答道。
“哎哟,我可没问你们。我问的是——他们!”说着,白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布袋,袋口朝向左手手掌心,右手一抖——只见一堆小人从袋子中掉出,落在白姐的手心里。
只是,这些人,我都认识——而且,何止是认识!张甫、谢云、谢轩、冯叙、郑蕊、杨琦,个子比较大的孟盛、郄准……等等,其他人呢,其他那些弟兄们呢?!
未等我能组织语言发问,刘头儿已经怒不可遏。只听他大喝一声:“混账!有什么事冲我来啊,抓他们算什么!”刘头儿的声音因为过度的愤怒都有些颤抖了。
“算什么?嗯……我想想,主要是因为你们记性都太差了吧?”说着,白姐随手拿出另一个盒子,将手中的小人扔了进去,道,“问题我就不重复第二遍了。你们好好回忆哈!一旦有谁回想起来了,就快点儿告诉我。这样,你们就能团聚咯~”
白姐一边咯咯地笑着,一边拿着装了弟兄们的盒子往门外走去。最后,她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道:“已有专业的工作人员在你们的房间里进行排查。如果先让他们发现了蛛丝马迹……”说着猛地跺了跺脚——“可别怪我无情无义!”
巨大的震动把我们掀翻在地。半晌我都没喘上气。随着大门关闭,我深深感受到一种绝望的无力。该下地狱的人在天堂嬉戏,而我们,只能在地狱里无助地哭泣!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四十五节 同命相怜
白姐走了,我们却丝毫没有感受到轻松——相反,整个盒子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刘头儿蹲坐在地,将头深深埋在自己的双手手掌中。我们只能听到他那粗厚的喘息声。就这样过了近大半小时,刘头儿动也没动,直至一双厚重的大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小刘。振作点。来,吃点东西。”
原来,是魏鸿带者两个手下送饭来了——当然,所谓的饭也无非一些隔夜的馒头屑配上几捧不知哪儿弄来的水。从那俩手下的眼神中看出,他们并不是很想管我们死活,只不过白姐下了命令,他们不敢不执行;反而,我从魏鸿的一举一动中看出,他还是比较欣赏刘头儿的。他应该是打心底里也希望刘头儿挺过来。
“大鸿,鸿哥,今天算我老刘求你了。”刘头儿的声音沙哑而颤抖,“您知不知道,白姐会把那群弟兄们带到哪儿去?会对她们做些什么?”
“小刘,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犯错误!”魏鸿盯着刘头儿,拉下脸,闷声说道。
“我……我也就了解一下。大鸿哥,您也是有弟兄的人,您应该知道……”
“我知道。”魏鸿冷声打断了刘头儿,“我还知道,胡思乱想轻举妄动,会让弟兄们丧命!你别问了。”
说罢,魏鸿对身后俩人招了招手,转身走出了盒子。
刘头儿呢,依旧一声不吭,碰也没碰那些食物。潘钰想上前去劝一下,却被我老婆轻轻拉住了。再看岑薇,只见她也一声不吭地蹲坐在了刘头儿身边,就这样默默地陪伴着刘头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见天色渐晚,我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动静——魏鸿他们又过来送饭了。
不出所料,魏鸿钻进盒子看清状况后,第一件事便是大发雷霆。只见他大步走上前来,攥着刘谨之的衣襟一把将他提起,吼道:“怎么,不给面子是不!想死?我这就成全你!”说罢,将刘头儿一下子掼在地上,紧接着踢了一脚。刘头儿紧咬牙关,却依旧一声不吭。
魏鸿明显没太使劲,大致比划着又踹了刘头儿几脚后,转过身来,扫视了我们几眼;然后,对身后的俩人吼道:“我们走!他们不吃,就饿着!”
我有点看不下去了。眼见他们走到了盒子边缘的裂缝处,我立即装模作样地对老婆说:“那如果白姐问起,我们就说他是饿坏的咯?”
果不其然,听到了我的“窃窃私语”,魏鸿先是一顿,然后“忽”地转过身,大踏步地朝我走来!说实话我心里是有些害怕的,但理智告诉我,成与不成,在此一举!
此时,魏鸿已经站在了我前边。只见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缓声说道:“小子,你还嫩,别给我来这招。如果想救自己——还有救她们,就好好劝你们头儿吃饭。”
果然是老兵!不过,我还是能抓住这魏鸿的弱点——那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弱点:“鸿哥。白姐的心思您应该也知道。是踩扁我们,还是踩扁你们,其实对她来说都一样。搞不好只是时间问题。”
“哟呵,你现在来操心我们?我告诉你小子,我们在这儿干了近一年,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可怜虫。至少现在我们活得好好的,而你那些兄弟们——哎,恐怕今晚都挨不过去啊!”
“依您的意思,送走了一批又一批人反而成了值得骄傲的事儿咯?哎,如果我是白姐,我一定会把你们灭口。毕竟你们知道的太多……”
“给我闭嘴!”魏鸿大喝一声,上前一步,一脚把我踹的趴在了地上。
“你小子这是打算策反?我告诉你,老子这辈子再不会冒着失去弟兄们的风险,去做这种无谓的事儿!”说罢,魏鸿向身后一招手,正打算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了这样一句话:
“大鸿,你如此回避问题,你那些死去的弟兄们该怎么想?”
这是刘头儿的声音!
魏鸿明显受到了震撼,猛地回头朝刘头儿那边望去,怔怔地呆了几秒。然而,他用一种不可置信地声音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然后,是令人尴尬的沉默。
我面前的大鸿怒目圆睁,盯着不远处躺在地下的刘谨之。我老婆和潘钰盯着大鸿。岑薇则暗自捏紧了拳头,看样子是打算在魏鸿对刘头儿发难时上前教训魏鸿。就在这时,魏鸿带来的俩跟班中的其中一个说话了:
“报告!头儿,我觉得,或许我们应该……”
“你闭嘴。”魏鸿头也不回。
“报告。头儿,弟兄们也想有个解释啊。”这回说话的是另一个跟班。
“你们……”魏鸿语塞。
眼见大鸿心神不宁,我连忙站起身来,不顾隐隐作痛的身体,对魏鸿道:“其实,我们也没说要造反。我们只是想听听您之前所经历的事儿。这样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底儿是不?”
“有什么好听的。如果是想打听你们那帮兄弟,那我只能说,没希望了。”魏鸿没好气地说道。
“其实,我们都挺有觉悟的。我只是想和您聊聊形势。都是要死的人了,就算有歪心思,那还不是秋后蚂蚱。还请您放心!”说罢,刘头儿“蹭”地从地上爬起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说道,“那啥,帮我把晚饭递过来吧。”
之后,刘头儿和魏鸿便一边吃着难以下咽的晚饭,一边聊起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
退伍之后,魏鸿与一帮弟兄们自己组建了一个保安公司,之后,几乎整个公司的员工都被卡氏试剂公司雇佣为安保人员。刚开始那一年里,一切正常;直至约一年前,某天晚上,一阵喧闹吵醒了所有人。由于近期接连出现“盗贼入侵实验室的事故”,魏鸿连忙叫上几个身边的弟兄,往喧闹处奔去;那些当时在中心各地区值夜班的弟兄们也陆续赶了过去,加在一起得有十几人。
事发地是中心实验楼,等魏鸿一干人赶到时,只见白洁与十几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的妙龄女子正一边追赶着什么东西一边跑出了实验楼大门。就在魏鸿打算迎上前去帮忙时,却见白洁抬起了穿着黑色高跟的玉足,使劲往地面上跺了下去!之后,一旁的几位黑衣美女也抬起高跟玉足往地上跺了几下。隐约间,魏鸿听到了“噗嗤”“噗嗤”的声音。
难道是闹耗子了?
魏鸿连忙上前,拿高功率手电往地上一照——地面上血迹斑斑,间或还分布着一块块扁平的小肉泥,并看不出是来自什么动物。倒是白洁柳眉倒竖,一声娇喝“关灯”,然后数十个黑衣美女一拥而上,将他们的高功率手电悉数缴获。魏鸿知道白洁是卡希尔的首席秘书,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一下——也没有下达任何反抗的命令。再然后,他们这一群“莽撞”的保安们便如同案犯一样,被一群黑衣美女押送去了一个暂时闲置的展示中心——也就是之前我们几个人刚入套时所在的“礼堂”。
当夜,他们挨在地板上凑合了一夜,想着第二天搞不好要签个什么保密协议——也有可能因为他们及时的出现而得到表彰。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卡希尔本人!
卡希尔照例带着那高科技的椅子。落座后,他告诉众人,之前那些被保安们“抓获”的“盗贼”最终都被“安置”在了这里。就在魏鸿等人不明就里时,白洁在卡希尔的示意下拿出了一个类似氧气罐的东西,然后开启了开关。
喷出的气体偏黄褐色,却没有明显的味道。魏鸿等人刚意识到情况不妙时,已经挨个儿倒在了地上——倒地前,魏鸿凭着专业素养的本能环视了四周——除了他们一行人,其他所有人——包括卡希尔、白洁和那群黑衣女子——没有一个人晕倒。而他们显然也没戴防毒面罩。由此,魏鸿断定他们很可能之前早已服下了解药。可惜,他在想通这点的同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魏鸿他们醒来时,一切都变了样——或者说,变大了,巨大无比。展厅里所有人都还在,只是哪怕仰着头也只能看到他们的膝盖。卡希尔特许白洁“今天玩点儿新花样”,白洁于是便脱去鞋袜,将十几个全身疲软的保安弟兄们并排放在了地板上,开始了她所谓的“人桥”之旅。不过,魏鸿并不在此列。
缩小烟雾——这是魏鸿对那种气体的称呼——当时可能还没那么强劲,当然也可能是卡希尔他们故意控制了用量,那些弟兄们只是缩小到了半个脚掌大小——也就是比孟盛还要还要高出几个头。他们被挨个儿打横摆在了地面上,之后,白洁的玉足如同巨大的山峰一般碾压过来。
白洁的脚丫属于那种宽大肥厚的类型——虽然不能算大脚妹,但平时应该得穿大一码鞋子,大概也就是39左右——当然,这是魏鸿躺在一旁观看时联想与揣测出的结论。在军队里的生活让他看尺寸看的很准,正如他看人看得很准一样。而白洁这人在他眼里,只有四个字——心狠手辣!
白洁的大脚板无情地落下,“人桥”中的前四个弟兄立刻被埋在了脚底板下。处于脚后跟的那位瞬间被碾成了肉酱,一大滩五颜六色的东西从脚跟四周微小得几乎看不见的缝隙中被挤出。处于脚掌处的俩人里,一人被彻底埋没,不见踪影;还有一人胸口以下被压在了巨脚之下,巨大的压力让他瞬间“坐”了起来——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是“折叠”——嘴里瞬间突出一大堆内脏,当然,已经是浆糊状的了。至于足弓处那位,显然没有受到太致命的打击——虽然双脚被足弓外侧碾断,足弓内侧的缝隙却依然足够他苟延残喘一会儿——仅仅是一小会儿。之后,白洁将全身重量放在了这只脚上,抬起另一只玉足准备往前迈步。在这个过程中,脚后跟的那位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已经是肉饼子了,还能怎么扁?反而是被脚心彻底包埋的那位发出了可怕的“噗叽”声,看样子连骨头都粉碎了;至于“折叠”的那位,嘴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又吐出了一些不知名的液体固体——终于,白洁的另一只玉足排山倒海地向前踩了下去。
之后的情形魏鸿记不太清了——也可能只是说不下去。他只记得,当白洁迈出第一步时,抬起的脚底板下黏着两片扁平的肉饼——其中在脚掌心中无助地躺着的,是与他并肩作战近五年的兄弟,也是整只保安队伍的副队长。扭曲的身体如同纸片一般,如果不是他那身与其他弟兄们不太一样的副队长着装,恐怕真分不出谁是谁来。白洁在这座“人桥”上前后踱步了近十个来回,直至地板上与脚底板上的弟兄们一个个都血肉模糊一团,扁平得无以复加,相互间不分你我。最后,白洁绷起一只脚的脚尖,故意在魏鸿头顶上略过,淅淅沥沥滴下几滴鲜血与肉片,然后娇声道:“哎哟,你们这些小家伙,当姐姐的鞋垫还舒服么?”
魏鸿又气又悲,然而酸软的肌肉让他寸步难行。卡希尔瞥了一眼魏鸿,缓声道道:“魏队长,节哀,节哀。你知道为什么留你下来吗?其实是这样——你看,我觉得我们需要一批小人儿保安,专门看管那些——调皮的小人们。昨晚你也看到了,他们是如此不服管束,是吧,是吧。要知道,只有您——魏队长——能够带领这支精英保安队。你们队里还剩多少人?以后,那些人都加入这支小人保安队吧!多好,多好。”
“那……他们……为什么他们要死……”魏鸿早已是有气无力。
“哦,没啥,没啥,就是让你长个教训。你看,我需要听话的保安,而不是‘活泼’的保安。今后呢,你们好好干,别想七想八动歪心思。否则,你,还有你剩下的弟兄们,都将落得同样下场!”说罢,卡希尔、白洁与一干黑衣美女便离开了大厅。最后离开大厅的两位美女一边收拾着那把高科技椅子,一边顺手将魏鸿装进了一个黑色布袋。等魏鸿再次见到阳光时,他已经与剩余的兄弟一同被扔在这间屋子的角落里了。
魏鸿的故事讲完,我只觉得背脊阵阵发凉。那礼堂地上的斑斑血迹,原来是这么个来由!魏鸿,以及他的手下们,原来与卡希尔并非一丘之貉。他们,与我们,是同命相怜!


第四十六节 稳定军心
陆陆续续地,魏鸿的十数个手下都钻进了箱子,围着魏鸿站成一圈。魏鸿垂头丧气地将之前所说的事儿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然后痛苦地宣布道:“是我连累了大家;我也隐瞒了事实,欺骗了兄弟们。今后,你们再选一个头领,替代我。我不配……”
十数个小弟,没一人做声。这桩事实对他们来说,太沉重,也太残忍。我不禁为魏鸿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感情他的弟兄们还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保卫研究所的工作,还是在管理研究所的治安!而如今,他们不仅得到了当初部分弟兄们的死讯,还发现原来自己近一年来原来一直在为虎作伥,帮那些曾经戕害自己弟兄们的恶魔们继续行凶,而这一切一切的关键,竟是大鸿哥!——这位令人尊敬的领袖不仅隐瞒了事实欺骗了大家,还带领大家在错误的道路上渐行渐远。我觉得,他们无法就这样原谅大鸿。
果不其然,一个身材魁梧的手下长叹了口气,开口道:“鸿哥。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我们。但是,你充其量是个懦夫,而且,还硬要我们也陪你当懦夫!你是不配!”
紧接着,大家伙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声讨起他们的老大来。虽然没人动手,但看得出来,大家的情绪都很激动,且几乎都认定大鸿没资格继续当老大。
“咳咳。那个……要不我说两句吧。”这句话虽然音量不大,但语气坚定;加之女声原本就蕴含着的清脆感与安抚性,愣是让逐渐混乱的场面暂时安定下来。所有人都眼睁睁地望着声音的源头——我老婆。
“我们刚来这儿时,我只记得,你们对我们几个女人动手动脚,是吧?最后还是通过决斗解决的问题,各位还记得吧?”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那个率先发难的大个子明显受到了刺激,吼道。
“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想说,鸿哥再怎么欺骗你们,也比你们要强的多。因为,他懂得担当!而你们呢,除了躲在他身后惹惹事端挑点儿乱子,出了事儿只会戳人脊梁骨,却没个人敢真正站出来!”
“哟,小妮子话头不小。死了弟兄的不是你,被骗了快一年的也不是你,你说的倒是轻巧!”
眼见着大个子一步一步朝我老婆走去,我连忙一个健步上前,隔在了两人中间;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几乎同时也隔在了两人之间,甚至还站在了我的前面——这人正是刘谨之。
“哎哟哎哟,瞧你们认真的样儿。”刘头儿一边做着安抚的手势,一边打着圆场,道,“不就是几个兄弟嘛,至于这样的么。”
“几个兄弟?你倒说的轻巧,几个兄弟!你tm有没有良心!”大个子气的破口大骂,却因忌惮刘头儿的身手不再上前。
“哟呵,你还懂得良心!兄弟死了不想着报仇,却在这里批斗老大,你们这叫良心!”
“你……”
“你们就这么骂吧。骂走了老大,我量你们也没什么出息,各走各路,还报仇个屁!得,就让弟兄们白死了吧!”
“……”这回这个大个子哑口无言了。
“再说,虽然已经不在队里,但人家毕竟是你们的领导。军衔看不懂啊?怎么跟领导说话的呢?”
“我……我们……”
“我什么我。大鸿哥就不是受害者了?轻重缓急分不清啊?聪明点儿,就继续跟着鸿哥混,给卡希尔白洁他们送一份‘大礼’!就算真咽不下这口气,也得等事情办完,再找你们大鸿哥算账。”刘头儿一口气说完,转身朝魏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朗声叫道:“报告!退役兵刘谨之准备完毕!”
从众人的眼神中我能看出,所有人——包括岑薇和我老婆——都被刘头儿的这一番言行给彻底打动了。接二连三地,十数个手下重新站在了一起,在魏鸿面前一字排开,站好了军姿,昂首挺胸!
魏鸿老泪纵横,“刷”地回了个军礼,大声吼道:“集合完毕!我,魏鸿,将带领各位兄弟们,誓死不屈!”
“誓死不屈!誓死不屈!……”
……
军心已稳,接下来便是商量对策了。魏鸿对刘谨之明显好了很多,伙食什么的也基本是共享了。刘头儿呢,几乎磨破了嘴皮子,一边从众人口中发掘着各种关于卡希尔研究的蛛丝马迹,一边将信息汇总至我这里,让我进行归纳总结。
“所以说,卡希尔在研究关于人类欲望的项目咯?”我一边整理着各种信息与线索,一边总结道。
“好像是这样。包括卡希尔自己也成天念叨着什么‘欲望’啊‘内心深处’啊,总之挺玄乎的。”魏鸿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既然是研究欲望,那应该属于心理学吧,为何要将人缩小?”我老婆提出的问题不无道理。
“这不好说。要不然,这只是研究计划的一部分;要不然,他们还在捣鼓更加玄乎的东西,欲望什么的只是个幌子。”我试图推理着分析道。众人亦是你一言我一语,试图探讨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就在我们绞尽脑汁试图讨论出什么结果时,有一个人一直在冷眼旁观,甚至完全是——心不在焉。此人正是岑薇。开始我以为是她那比我们大一号的体型让她觉得尴尬从而不参与我们的讨论,但接下来的对话却让我疑窦顿生——
“岑姐,你怎么不说话呢,不舒服吗?”潘钰还是那么单纯可爱。
“我没事。真没事。”岑薇的声音始终冷冰冰的让人不适应。
“那你对这事儿怎么看呢,有什么想法不?”潘钰毫不气馁地追问道。
“哦,我没啥看法。总感觉……他们应该接近真相了吧。”
什么?应该接近真相?这话听的我心中一凛。虽说女人的直觉往往十分准确,但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啊!难不成她知道些什么,又因为某种原因不方便透露?
就在我疑神疑鬼时,门外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叩叩”声——“来了!”
场面顿时有些混乱。刘头儿就地一趟,喊了声“揍我”。魏鸿反应也快,暗自念叨了一声“对不住了”,便一脚虚踹在刘头儿背上。魏鸿的手下也都反应过来,开始各种装模作样。就这样,等到房门开启的时候,刘头儿已经被“群殴”得“奄奄一息”了。
“哎哟,怎么,在帮人松骨哪~”又是这令人感到甜腻却又公事公办得几乎不近人情的声音。
“可不是嘛!听说这小子不听话,嘴巴撬不开,我们正在‘教育’他呢!”魏鸿流里流气地说道。
“哎哟,这可真辛苦小哥了。可惜啊,这个刘谨之当初是当过兵的,你们这几下不痛不痒的恐怕无济于事啊!来,看看姐给他准备的礼物!”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人来。等我看清这个人后,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此人,正是我那憨厚仗义的兄弟——孟盛!
饶是我的身高只能到孟盛的小腹处,此时的孟盛在白洁手中不比一只行军蚁大多少——白洁与其说是抓,不如说是捏着这个可怜虫。而这个可怜虫,在两只巨指的挤压力下,已然是直翻白眼,奄奄一息了。
此时的白洁如果愿意将脸凑近一点儿,一定会发现,几乎所有人脸上都写着忿恨与厌恶。然而,白洁是不会这么做的——谁会去关心一只脚底下将死的虫豸呢。只见她捏着渺小的孟盛,在我们头顶上晃了晃,道:“刘谨之,以及刘谨之的跟班们,你们有话说不?”
“……”没有人做声。
“呵呵。看来,队长你的拷问功夫不过关呀!”白洁一边笑着,一边说道,“想要他们开口,皮肉之苦可是不够的哟~——得要让他们心痛!”
说着,白洁脱下了她右脚上的黑色高跟,道:“你们刻意隐瞒有关邹荃的信息,让卡希尔老板很不高兴。他不高兴,我就不高兴。我不高兴——就会找个鞋垫儿解解闷。呵呵呵呵~~~”
说着,白洁将早已无法动弹的孟盛放在了她那巨大黑高跟鞋内的前脚掌处!
不!!!!!!


第四十七节 弄巧成拙
届时,可怜的孟盛毫无还手之力,他甚至连往鞋内多爬几步的力气都没有。我们呢,除了在一旁看得眼珠子冒火外,没有半点儿办法。白洁一边将孟盛放置就位,一边笑吟吟地直起腰,盯着脚下这群可怜虫道:
“还记得,上一个有幸进入我鞋内的小虫子,光是嗅到我脚板的味道就已经兴奋得说不出话了。他请求我缓慢地施压,好让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享受一下我那玉足带来的浓浓爱意。真是贱的可以啊!我成全了他,坐在床沿,轻轻把脚掌放入鞋内——没想到,光是我脚板的重量就让他的身体爆裂开来。那次,我轻轻下压了将近十分钟,最后实在是觉得没意思,终于站起身来,走了两圈。然后呢?那小家伙,哎哟,简直成了我鞋垫上的装饰品,如同一幅画儿一般。幸亏那天我没穿丝袜,否则,又得买新的袜子咯~哈哈!”
白洁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巨大的玉足缓缓抬起。今天的她依然没有穿丝袜,巨大的脚掌悬在我们上空,居然看不到明显的死皮和伤痕。看得出来,她平时十分注意保养自己的双脚,当然,也可能是活生生的人体血肉的作用……白洁扭动了一下脚趾,巨大的脚底板出现了几道皱纹。我暗自丈量了一下,发现这任何一道皱纹都可以把我整个人掩埋进去。接着,这如同一座悬浮大山的玉足终于缓缓放入了高跟鞋中,脚掌轻轻压住孟盛,脚后跟则还在鞋子外头。
“挺结实的身体嘛。可惜了,哎。我一向喜欢强壮的男人,所以,今天就给他个痛快吧~”说着,只见她话锋一转,望向了我老婆,继续说道:“哎哟,差点儿忘了这里还有几位女性朋友哈。那让我问问啊,平时,你们都是怎么穿高跟鞋的呢?”
此时此刻,我老婆与潘钰的脸色都十分难看,毕竟她俩都曾在有意或无意中碾压过小人,并将其化为自己脚底的一小片儿鞋垫。岑薇呢,虽然不至于脸色惨白,但美目中透露出的怒火依旧让人心疼——想当初,孟盛可是夏侯韵-岑薇阵营里的元老级人物,哪怕后来岑薇上位,许多人事方面的事情也多由孟盛出门处理。至于我,与孟盛更是亲如兄弟一般,时常畅谈至忘记时间。可如今……
“哎哟,几位女士,难不成被关太久,连高跟鞋都不会穿了?好,那让我来一个现场演示吧。首先,像我现在这样,把前脚掌放入鞋子;然后,站起身来,用力一跺!”
只见她一边说着步骤,一边站起身来,然后抬起挂着高跟鞋的玉足,猛然往地面上一踩!
“叩!”
这下子,白洁算是稳稳地把高跟鞋穿在脚上了。巨大的玉足满满地撑着那同样巨大的黑色高跟,脚踝以上小腿的腓肠肌性感而令人恐惧。孟盛呢?我也不知道。没听到任何与他有关的声音。或者说,这一脚跺下去,已经让他彻底化为了一滩春泥,扁成了一片肉饼。在那巨力的踩跺下,他,不配拥有声音!
接下来,白洁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我们终于听到了孟盛作为一个有机体最后发出的声音——十分轻微的,随着“叩叩”脚步声共同响起的“吡嗞”声。我们知道,这是那片肉饼被不断碾压并撕扯所产生的呻吟:随着步伐的进行,脚掌抬起,肉泥被脚底板部分地粘起,产生丝状的牵连;然后脚掌落下,把那块刚刚有了点儿三维立体形态的肉块重新压扁,碾成一个平面。如此往复,直至——
“哈~走累了,来,看看我的杰作吧!”
说罢,白洁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脱下了那双黑色高跟鞋——一股浓重的汗味铺面而来,伴随着的还有那熟悉得令人麻木的血腥味。白洁先朝鞋内望了望,然后又抬起巨脚板看了看脚底,讪笑道:“哈,这回彻底是我脚底的附属品了!”说着,再次将大脚丫抬到了我们的上空。
潘钰把头深深埋在了双腿间,打死不肯抬头;我老婆与岑薇双双目光迟滞,只凝视着正前方。我,刘头儿,还有魏鸿那帮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
天哪,洁白巨大的脚底板下,黏附着孟盛那渺小的身躯——如果那还能叫做身躯的话。脚前掌受力最狠的地方,只有一团血污涂抹在皮肤上,就算近看,也看不到什么骨骼肌肉或者五官内脏。有的,只是一片血糊糊的肉饼,满是被碾压甚至扭动旋转过的痕迹。孟盛死前应该没受到太久的折磨吧,就那么一瞬间,一秒钟,一刹那……这个尘世上的一切便与之无关。从此,他,只配做女神脚底下的一张鞋垫,一片扁平得无以复加的泥状的肉饼!
不过,白洁貌似连让他继续成为鞋垫的打算都没有。只见她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巾,在自己脚底一捏——孟盛的遗体便与那带着清香的纸巾不分你我合为一体了。接着,白洁又用纸巾擦了擦脚底板和黑高跟的鞋面,孟盛存在于世上的最后证据就这样被轻松抹除。
“呵呵,渺小的蝼蚁。”临了,白洁还不忘咕哝一句。
“噗通!”身旁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我一跳:只见魏鸿跪在了地上,大声高喊道:“白姐……不,女王万岁!”眼见身后的小弟们毫无动静,魏鸿又扭头瞪了他们一眼:“还不快听从指挥!”于是,那些弟兄们这才陆续跪下,支支吾吾地喊道“女神万岁”。
“你们啊,还是那么贴心。鸿哥,还是你会哄女孩儿!”白洁朝脚下瞥了一眼,继而娇声说道,“哈,现在心情真是好多了呢!你们,都看到了吧,有啥秘密就尽管藏着掖着,这样呢,卡希尔老板就会继续不高兴,我就能继续这样,把你们一个一个儿地踩扁踩碎踩烂!哼,刘谨之,你好自为之咯~”
说罢,白洁便迈着模特儿式的猫步踱出了房间。高跟鞋那恐怖的“叩叩”声终于远去。
魏鸿缓缓站起身,看向了疑惑的我们。然而,未等我们开口,刘谨之便率先开腔,道:“这个白洁,真是太自信了。你说是吧,大鸿哥?”
“哼。他本想震慑你们,但没想到弄巧成拙!我,魏鸿,定不会放任这群恶魔胡作非为!”魏鸿的语气显得苍凉而大义凛然。
我恍然大悟!原来,魏鸿刚才是在迷惑白洁!他表面显得谦卑而顺服,实际上却是在大搞缓兵之计。魏鸿方才那一跪,给我们,也给他们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现在白洁走了,魏鸿立刻表明,他将会与卡希尔白洁一众人对抗到底。白洁这一招,看似阴狠毒辣,实际上却是弄巧成拙,事与愿违。而我们这一反卡希尔联盟,也在孟盛之死的刺激下,正式成立。
终于,我们能为这件荒唐事做点儿什么了。第一次,我不再感到深深的无力。孟哥,等我,等我们,给!你!报!仇!


第四十八节 高墙之外
事到如今,再隐瞒什么也显得没意思了。我们让岑薇把贴身藏着的秘密拿了出来,并将与邹荃有关的故事细节基本公开了出来。魏鸿他们在惊讶的同时,立即围成一圈开始细细地研究起邹荃的遗物。有意思的是,邹荃的遗物并不复杂,除去七七八八的废品垃圾,真正值得一提的,是一支装得半满的小试管。试管内的溶液微微发蓝,看上去有点儿像化学实验室里乱七八糟溶液的一种。
“纯净水,鲜血,有机酸……”突然,岑薇开始自言自语地提起一些词汇。刘谨之当下反应过来,抢问道:“这是邹荃自己说的?”
岑薇一愣,随即默默点了点头,眼神里透露出了一丝无奈与悲哀。
我们无暇顾及岑薇的小情绪,立即分头寻找岑薇所提及的各种物件。众志成城,事宜很快办妥。比如,捕杀一只蚂蚁,将其体内的蚁酸弄出来,就是有机酸。我都开始佩服这个团队的效率了。唯一不合群的,就是那在一旁默默注视着我们的岑薇。其实,自从到了卡氏研究所以来,她就一直魂不守舍。但我知道不能问,因为问了也肯定是无功而返,所以还是选择与刘头儿他们安安心心地搜集材料。
一切准备妥当,刘头儿看了岑薇一眼,道:“把它们混合起来加进试管?”岑薇不置可否,将头偏向了一边;但刘头儿已经知道了答案。他一声令下,所有材料都混合在了一起,然后被加入了试管。试管内发生了明显的化学反应,但并不剧烈,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或显著的气味。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看着试管内气泡不断,液体颜色由蓝转绿最后变成浅黄。终于,将近半小时后,一切看起来尘埃落定。
“邹荃有没说这东西怎么用?”我老婆明目一挑,转身问岑薇道。
岑薇先是摇摇头,又看了眼凝视着她的刘谨之,终于叹了口气,道:“‘注射,可供5-7人使用;口服,则仅供1-2人使用。使用后,有望让使用者身体恢复正常大小。应该是永久性的。’这是邹荃原话,你们自己揣测吧。我只复述一遍。”
听到这话,大伙儿都沉默了。注射,意味着需要针头和针筒。但那玩意实在不好找。大家伙徒劳无功地商量了大半天,却仍是毫无办法。
然而,就在大家伙儿开始思考给哪两个人先使用时,魏鸿突然想起了些事情:“弟兄们,这事儿还有个办法,你们听听——我知道研究中心的实验室在哪儿!或许,我们可以只给一个人服用,然后由这个人带领我们所有人逃脱此地;同时,出去后的我们可将残留的液体带去实验室,看看能不能想办法量产出更多的恢复药剂。这样不就好办了嘛!”
听到这儿,大伙儿群情激奋,个个自告奋勇想当那个英雄。岑薇倒是一脸不屑,诘问我们是否知道基本的化学生物原理,哪儿来的自信对这种还未被证明有效的药剂进行扩增。然而,当我大声呼出“冯叙”这一名字时,她显然是变了脸色。我尽可能平静下自己的心情,给魏鸿那群人解释了冯叙——这位搞科研搞到有点儿犯呆的队友。他们都表示这真是天不绝人愿,并将计划改为“先逃出房间,再伺机救出冯叙他们,最后去实验室进行药剂扩增”!
再然后,我的一番分析让大家伙儿把第一个接受身体恢复的英雄人选定为了潘钰。我说,既然这是件冒险的事儿,就必须要身手好的人承担;同时,考虑到窗口的大小限制,以及行动的隐秘性问题,又最好要一个小个子。而潘钰,这位正常真高不足160的小个子体育健将,自然成了不二人选。
就这样,潘钰喝下了半试管的药剂,并成功地在小半天之后,恢复成了正常人!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已是泪流满面;我甚至没听到所有弟兄们的欢呼声——尽管他们有的人在呼喊着“潘钰潘钰”,有些人却在呼喊“邹荃邹荃”。接下来,潘钰在房间里找了套废旧的衣裤勉强换上,开始将我们一一放入上衣的衣兜或短裤的裤兜里。就在魏鸿及他的弟兄们一个个跃跃欲试地等待着巨大的潘钰“捏起”他们时,刘头儿一个闪身,躲到了岑薇的身后。岑薇当时坐在地上,脸色茫然得令人心疼。饶是身高比我们高一大截,坐着的她并不比我们高大多少。正因如此,当刘头儿从身后猛然给了岑薇后颈一掌时,岑薇哼都没哼一声,便如同睡着一般软绵绵滑落在地。
魏鸿欣赏地看了刘头儿一眼,同时嘱咐潘钰要对岑薇“特别照顾”。潘钰虽然吃了一惊,但也立即心领神会,将岑薇单独放在了短裤右侧的口袋——其余人则基本进了左侧或上衣的口袋里。由于体型悬殊太大,潘钰的口袋几乎看不出有多鼓。随着最后一个人——也就是刘头儿——被潘钰装入上衣衣兜,一切就此准备妥当!
再然后,潘钰只是稍微秀了下自己的体育天赋,便轻松从那小窗口爬了出去。
出去那一瞬间,大伙儿才意识到我们的牢笼是在二楼。但无妨,顺着窗边的水管,潘钰还是成功地着陆了。就这样,我们一行人,终于,第一次走出了这高墙,拥抱了这美好的高墙之外!
从口袋里,我依稀看到了外面的点点星光。哈,大晚上的,适合越狱。值得讽刺的是,由于魏鸿等一干保安无法继续巡逻工作,整个研究中心的盲点特别多。依着魏鸿的话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于是,高墙之外的探险,就此顺利拉开序幕!



第四十九节 久别重逢
趁着夜色,潘钰在魏鸿的指引下左右穿梭着,不断将自己娇小的身躯隐藏于四周环境的阴影中。大鸿哥方向感极佳,且对研究所的地理环境与安保节点十分熟悉;其人虽处于潘钰胸前衣兜里,却凭借着记忆以及转弯时的离心感将潘钰指引到了我们的第一目的地——冯叙他们所在的禁闭室。
据魏鸿之前透露,这个禁闭室与那个关押我们的小屋之前都是员工宿舍,但后来因人事调整而暂时闲置。再后来,卡希尔上任后,利用自己的才能与个人魅力拉到了大把大把的赞助,并利用拉来的经费在其它地方修建了统一的新员工宿舍。于是, 这些零散的老员工宿舍就这样被永久废弃了。
废弃之地总不被人欢迎。我偷偷从衣兜里探出脑袋,看着眼前的那静幽幽的废弃员工宿舍,发现连个看门守卫都没有。也难怪,白洁在这屋子里头的所作所为往往见不得人,如果在门口放置守卫,反而影响她的“发挥”——反正她自信地觉得我们是无法逃出生天的。正因如此,无论是最开始让我们堕入地狱的地下礼堂,还是之后囚禁我们的二楼小屋,都没有专门的门卫看守。看样子,白洁真是自信过头了!
大门紧锁,没关系;潘钰凭借着自己的身手与身材,直接从一旁半开的窗子钻了进去。然而, 这时发生了一个令人后怕的小插曲——潘钰双脚刚刚着地,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噗嗤”——潘钰立刻倒吸一口凉气,连连后退几步,差点儿没摔倒!
同在上衣兜里的老婆立刻明白——这是踩到小人了!夜色混沌,潘钰从窗台上一跃而下时,很可能并没看清楚脚下。这跳下的力度,加上潘钰作为正常个体的重量……那个小人或许已经与地板不分你我了吧。
潘钰明显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这感觉很可能让她想起了之前不小心踩扁小人的痛苦经历。此时的潘钰胸脯起伏的厉害,我、我老婆、鸿哥还有刘头儿这几个呆在上衣兜里的小人就好像坐升降梯一般跟随着一上一下。潘钰的su xiong是挺软,但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过瘾——这起伏造成的反复超重失重感让我颇有种晕车的感觉。眼见大伙儿都开始东倒西歪,一连串细弱的声音拯救了我们——
“我们在这儿!我们在这儿!!!”
事后,当我回想起这段经历时,或许我该感激地板上那个可怜虫所触发的巧合,又或许应该感激深夜研究所的无限宁静,亦或应该感谢那晚澄澈的月光……总而言之,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的潘钰正好接近了关押冯叙他们的桌子,而被惊醒的冯叙一行人的尽力呼救声也被潘钰所听见。潘钰借着窗外透入的月光,看到了横七竖八倒在桌上盒子里的小人们——冯叙,张甫,谢云,郑蕊!
久别重逢!当他们四人被装入还算空荡的上衣口袋时(此时一边裤兜里单独装了岑薇,另一边裤兜里装了魏鸿的十几个弟兄,上衣只有一个衣兜),我们几乎是在相拥而泣!刘头儿挨个儿将他们四人抱了个遍,从冯叙的咧嘴程度上来看刘头儿的拥抱力度可不小。接着,眼见情绪稍微稳定,刘头儿热切地盯着他们,问道:
“其他人呢?都关在哪儿了?”
……
令人心碎的沉默。
我以为刘头儿会再追问下去,但他没有。他眼眶湿润,怔怔地盯着冯叙四人。他们四人也都低着头,压抑着随时可能爆发出来的愤怒与悲恸。
之后,稍微冷静些的张甫红着眼,哑着嗓子述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刘头儿,我,我老婆,潘钰,岑薇五位勇士出发去卡氏试剂研究中心后,整整一天半没有消息。正当他们商讨着该如何是好时,白洁循着蛛丝马迹找上门来,而且一上来就询问关于邹荃的下落。之后,一无所获的白洁在掳走他们时,还特意指派了一群黑衣女子在细细搜查房间,看样子是打算将房间彻底搜个底朝天。
被带到禁闭室的第一天下午,大个子的郄准就因为辱骂白洁被判了死刑——可怜的他被白洁用一层胶水粘在了高跟鞋鞋底,碾压磨碎到最后成了一张看不出形状的照片——按照白洁的话讲,就是:“哎哟,不好意思,给我踩化了。”
孟盛被队友郄准的死大大打击到了。之后的他一直是一言不发,直至一天前被白洁带走,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杨琦呢,因为脸蛋还算漂亮,性格也比较高冷,于是被白洁单独抓去“培养”,说是要培养成新一代小人的噩梦——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那群黑衣女子。
最后就是谢轩。不甘受困的他安顿好弟弟和准弟妹郑蕊后,自告奋勇要率先逃出去。结果渺小的他并不能挖穿箱子,反倒是那一道挖痕引起了白洁的注意。白洁质问那是谁的杰作,谢轩大义凛然地承认了。后来,白洁“好心”地用手将谢轩托举出了箱子边缘,还大方地表示“帮他逃跑”。谢轩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却发现这箱子原来放置在桌子的边缘。毫无准备的他就这样直直从桌上一头栽到了桌下——对于他来说,这不啻于从一个高耸的悬崖绝壁上纵身跃下!触地的谢轩就着惯性翻滚了几下就不怎么动了。虽说他很可能还残留了一口气,但白洁并没有放过他。白洁表示,她会让谢轩呆在那里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然后哪天她心情好了,再给他一个痛快。
“要不,让潘钰再就着月光找找,说不定能救回谢轩呢?”冯叙插话问道。
“不了!”我和刘头儿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之后,刘头儿编造了一个“我们也无能为力,不如让他安息,回头再为他报仇”的理由推搪了过去。然而,真相其实很残忍——潘钰跳下窗户时,踩到的那个小人,除了谢轩还能是谁!幸亏张甫说话小声,潘钰又处于警戒屋外情况的状态,这些对话没溜进她耳朵里。否则……
我都不敢想了。
或许,谢轩也是幸福的吧!与其被白洁虐成肉泥,不如直接在潘钰的纤纤玉足下化为一滩血水,成为女神无意中碾死的小蝼蚁……当然,更好的情况是幸存下来。但他,或者说,我们所有人,能幸存到最后吗?我们未来的命运又会是如何?
“咳咳。”魏鸿粗犷的声音打断了我们所有人的思绪,“这种心情,我理解。我的弟兄们也经历过这些。不过现在还是继续赶路吧。赶在天亮之前,给卡希尔白洁他们一个惊喜!”
也只能这样了!
话不多说,简单给他们四人述说了我们打算扩增神秘液体的计划后,我们只对潘钰表示一切安好,便催促她赶紧出发。潘钰呢,也不迟疑,在魏鸿这地头蛇的带领下,踏上了前往实验室的道路。
卡希尔,白洁,我们来了!你们,给我等着!



第五十节 一切“顺利”
不愧是全是数一数二的研究所,饶是夜深如此,也依然灯火通明。尽管潘钰身手矫健,就着夜色躲过几个看门保安溜到了一层实验室的后门,却也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实验室里至少有两个人。
潘钰没了主意。刘头儿对魏鸿使了个眼色,魏鸿沉吟半晌,对潘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在门口守株待兔,等其中一人出来后将其击晕,换上那人的实验服后混进实验室,再找机会对付另外一个或几个人。要是站在门口的是刘谨之或魏鸿,这事儿基本没问题;但潘钰,无非一女流之辈,且并没有专业修行过制人技巧,仅凭运动场上的跑跑跳跳以及一点儿自学的女子防身术,恐怕……
“我看悬。”冯叙一脸严肃地说道。
然而,时不我待。就在我们各自绞尽脑汁想办法时,实验室后门的电子锁“嘎吱”一声——有人要出来了。潘钰连忙躲在了墙边。
不过,要怎么说上天保佑呢,出来的实验员居然也是位女士,而且正愁眉紧锁地盯着手中的实验数据,并未发现近在咫尺动也不敢动的潘钰。潘钰也不客气,猛地暴起,一掌直击那女士的后颈!那位女实验员仅仅轻哼了一声,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潘钰调皮地笑了笑,轻声道:“刘头儿哥,这招可是我跟你学的哦~”
哦哦,原来刘头儿突袭岑薇的事儿,潘钰不仅记着,还暗中学了一招。
接下来,潘钰套上那位女士穿着的白大褂,拿起她的实验数据,有模有样地走进了实验室的后门。进去之后,潘钰幸运地发现里面只有一位瘦弱的男实验员,而且对她毫无防备。如法炮制,潘钰又撂倒了那位不幸的家伙,然后将他软绵绵的身体拖到了实验室一角。就这样,整个实验室,彻底成为了我们的天堂。
魏鸿兴奋得无以复加,一边赞叹着潘钰“巾帼不让须眉”,一边鄙视了一把“那些只会做科研但弱不禁风的娘娘腔”,气得一旁的冯叙脸红脖子粗。与此同时,潘钰在我老婆的提醒下回身检查了一下电子门,确认它已经彻底关严实后,走到一张较为空旷的实验台边,把三个兜儿里的所有人一股脑全掏了出来,放在桌上。
灯火通明的场面着实让我有些不适应,我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才发现这很可能是一个公用实验室,许多大型的仪器都坐落期间,数张桌子上都散布着横七竖八的纸张以及各种实验用具。
“上一次置身实验室还是当初读大学的时候呢!”我不禁暗自感叹。其余人也在一边环顾着四周一边感叹着一些有的没的。当然,冯叙是个例外——这位科研高材生立刻开始对实验室进行初步的评估,嘴里还念念有词:“嗯……嗯……啊,这个啊,对对对……嗯哼,嗯哼,是这样,是这样……”
魏鸿有点儿受不了这一套,憋了老半天,咕哝了一句:“这都是什么鬼,故弄玄虚。”冯叙狠狠白了魏鸿一眼,又望了望刘头儿,开始长篇大论:
“我觉得嘛,这,是一个公用实验室!原因有三:一呢, 是这些大型仪器。大家都知道……”
“罗里吧嗦信不信我撕了你,挑重点说!”魏鸿双目一瞪,吓得冯叙一个激灵。
“好好好……那个,大家看啊,公用实验室,一般不太可能有某个项目的核心数据,但任何项目的行进过程都少不了对这些器材的部分甚至全部使用……”
“我他妈说话你听不懂啊!我就问你扩增这瓶液体需要多长时间!”魏鸿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骂道。
“我……鸿哥你怎么说话的呢!我不正打算说嘛!”冯叙再次面红耳赤,咬了咬嘴唇,说道,“如今我们所获得的信息太少,尤其是那瓶液体,我们连它的基本化学成分都不知道。如果想要扩增,得先要进行成分分析,然后在获得充足的原材料后,还要进行各种探究性实验探究其合成过程……”
“一句话,要多久!”魏鸿大喝道。
“要……要……如果立项的话,少则个把月,多则……几年吧!”
“噗……”我们几乎要吐血了!叨叨逼了半天,就得出这个结论!其实,事后回想起来,我们扩增溶液的想法确实是太单纯,这种东西怎可能在半个晚上就解决妥当!但当时的我们实在是有些病急乱投医,才莽莽撞撞地出此下策。
然而,当时的魏鸿可不这么想。他一把抓住冯叙,挥拳要打,却听得刘头儿一声惊呼:“不如这样!”我们都被唬的一愣,随即连忙围了过去。只见刘头儿兴奋地说道:“我们真是太傻了!这样,我们也别琢磨了,赶紧把这里的东西能毁的都给毁了,然后护送这瓶液体逃出研究所!大家也都看到了,研究所内的安保并不森严,加上鸿哥对地理环境的熟悉,我们完全可以把液体护送出去,交给国家机关处理!”
一语中的!所有人都如同恍然大悟一般,纷纷称是。我沉思片刻,补充道:“那些桌面上的纸张就别全毁了,我们挑几张关键的搜集起来,一并带出去——国家机关说不定用得上呢!”
“可我们哪里知道哪些比较重要啊?”张甫疑惑地问道。
“问冯叙啊!”
“对哦!”
就这样,大家伙儿开始了各自的分工:刘头儿将装有恢复溶液的小试管装在自己的口袋内固定妥当;魏鸿以及他的弟兄们负责警戒;潘钰将桌上的纸一张张铺开来给冯叙看,冯叙表示不重要的,潘钰便直接用桌上的酒精灯给点燃烧掉——为了不触发火警,她还专门打开了实验室的窗户,并开启了实验室内置的吊扇。
“就这些了,搞定!”将近十分钟后,满头大汗的冯叙直起腰来,信心满满地宣布道——我们也着实佩服他,所有的纸张他只需扫上一眼便基本能够确认有否价值。潘钰将那几张有用的纸张折好后塞入内衣固定,同时熄灭了酒精灯。
“哎,你说,要不咱们干脆一把火把这里烧了?”看着刚刚被盖灭的火苗,谢云突然狠狠地说道——很显然,他对自己哥哥的牺牲耿耿于怀。
“唉,算了吧。这些实验员恐怕并不知情,让他们陪葬不太合适啊。”郑蕊一边劝说着,一边用手扯了下谢云的衣角,也算是个安慰。
“那么,一切顺利,咱们走吧!”魏鸿大哥兴奋地宣布道。
是啊,一切顺利,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如果大门的电子锁没在这时候被开启的话!
说实话,当大门被突然打开之时,所有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一马当先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卡希尔!卡希尔身后呢,除了两位黑衣女子,还有那个白洁,无不赤裸着双脚,手中提着自己的高跟鞋——难怪没听到任何动静!
“哎哟,真是‘一切顺利’呢~”白洁见我们一个个愣在原地,娇声打破了僵局,“怎么,还要不要我来做个介绍?噢,对了,潘钰小姑娘,你在我们走廊的摄像头里还是蛮上相的嘛,呵呵呵~”
我们这边呢,张甫他们之前并不认识卡希尔,多亏了我老婆及时的一个眼色才让他们认清了现实。而一旁的魏鸿则汗如雨下,双拳紧握——他知道,在这个地方,背叛意味着什么!
见势不妙,刘头儿二话不说,一手伸进口袋,掏出那瓶小试管,开启了盖子就往嘴边送去!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比他大了整整一圈的身影出现在了背后,居高临下地,如同探囊取物般轻松顺走了刘头儿的试管,随后,不等我们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那个半路程咬金直接就把试管里的液体一股脑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岑薇!!!”
第五十二节 惊天秘密
自从被刘谨之击晕后,岑薇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也有可能一开始就没有昏迷。装晕的她伺到良机,抢夺试管后将液体一饮而尽。接着,她在扔下试管的同时,从实验台的边缘跳了下去。等她双脚落地时,这个身材高挑的大美女已然恢复了形体,如同女神下凡一般伫立在我们面前。
岑薇冷冷地看着我们,一声不吭,又转过身去,用同样冷漠的眼神盯着卡希尔。卡希尔一脸欣喜地看着眼见的岑薇,嘴唇一翕一合地,却始终没说出一句话来。
“哟,我们亲爱的岑大小姐,久不见,别来无恙啊!”眼见卡希尔失态,白洁一脸醋意地率先发难。
“不劳您操心,我过的挺好。”岑薇的语气冷漠而平淡。
白洁有些恼羞成怒,刚准备继续开口嘲讽,却见卡希尔抬了抬手,做了个“止”的手势,随即紧盯着岑薇,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问道:“薇儿,你,可想清楚了?”
这几句话不啻于旱地惊雷炸响在我们几个小人耳边——原来,岑薇与卡希尔他们早就认识,而卡希尔居然叫岑薇是——薇儿?!
“很抱歉,希。我完全没想清楚。我也不愿意想清楚。”岑薇眼神逐渐迷离,犹如喃喃自语般说出了这番话。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告诉你啊!我能给你解释!”卡希尔大声喊道。
“不用了。我也长大了,你别再想像之前那样控制我……你交给我最后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怎么样,需要我给你做个汇报吗?”
“哎!”卡希尔显然没心情再听下去,用力地叹了口粗气后,挥了挥手,对身边的白洁下令道,“先把他们抓过来吧!”
白洁求之不得,一个眼色使下,两位黑衣女子立即从侧翼包抄过来!岑薇和潘钰随即从两翼迎上去,四位令人赏心悦目的美女就这样打在了一起,你一掌我一腿地不可开交。
眼见场面开始趋于混乱,白洁偷偷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喷雾瓶,有点儿像香水,但颜色却是熟悉而令人恐惧的黄褐色——这不是当初用来陷害我们的缩小药剂嘛!我大叫不好,却发现自己无可奈何。眼见一团黄褐色的水雾从瓶口喷涌而出,只听“哗啦”一声——一旁实验台上的酒精灯摔碎在了白洁脚边!
原来,魏鸿在岑薇抢夺药剂时,便开动脑筋制订了一个临时计划——偷偷溜到离卡希尔最近的实验台上,将酒精灯推下桌子制造混乱。其中,魏鸿与六个弟兄负责推酒精灯,剩下弟兄们则跑去推废物篓——没错,废物篓里头装有刚刚被潘钰烧完的纸张,黑色的碳化物边缘还有丝丝星火!
随着废物篓的落地,火星引燃了一地酒精,窜起的火苗舔到了黄褐色水雾,只听“轰”的一声,一整瓶缩小药剂直接烧了起来!
吃痛的白洁立即扔下喷雾瓶,就连一向镇定的卡希尔也不得不倒退几步。趁此大家伙儿愣神时刻,岑薇顺手抄起刘谨之、我还有我老婆,夺路便逃;潘钰则试图营救魏鸿他们,却因为火势过大而无法接近。无奈之下,在岑薇的催促声中,潘钰只得顺手捎带起张甫他们几个,与岑薇一起,从一旁敞开的窗户跳了出去——在跳出窗口的那一瞬间,我分明听到了魏鸿那爽朗的笑声。
失火警报适时响起。一路上,我们看到了许多保安与工作人员,但他们都朝着实验楼的方向跑去——或许,实验室着火本身就十分危险,灭火才是当时的第一要务;更何况那些工作人员并不知道太多内幕,加上岑薇又与卡希尔认识,因此我们跑了整整十多分钟,却没有任何人上前来阻止或询问我们。就这样,在岑薇的带领下,我们一溜烟地直接跑到了研究中心的后门,然后钻进了一辆离门口最近的的士。
一路无话。我们仨人被岑薇捏得生疼,尤其我老婆,脸色青紫,好几次差点儿吐出来。我和刘头儿则感到头晕目眩,一句话都不想说。安静中,我们听到了潘钰的啜泣,听到了谢云在小声安慰郑蕊,还听到了岑薇的那一声“师傅,麻烦去XX派chu所。”
出租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身无分文的潘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表示她俩受到了侵犯,钱都被抢了,来派chu所就是要报案的。出租车师傅眼见这两位美女衣衫褴褛,也是深信不疑,大义凛然地表示“分文不收”,放下我们后一溜烟地走了——这世界,还是好人多啊!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迈进派chu所时,我老婆强忍住呕吐的欲望,用手指捅了捅我,同时对我使了个颜色。我连忙用小脚踢了踢岑薇那巨大的手掌心,叫道:“岑薇,停一下,我们需要个解释!”
岑薇先是一愣,随即长叹一口气道:“也罢,也罢”。就这样,在派chu所的大门口,岑薇,用只有我们几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开始述说起有关她的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当岑薇还是一个青涩的花季少女时,她便对同龄的男孩子完全不感兴趣——她总觉得他们太小,太年轻,太没理想,太不靠谱。岑薇的梦中情人,应该是那种男神级别的大哥哥,而且事业人品双修。就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尚读初中的岑薇认识了卡希尔——她们学校高中部里高她五个年级的优秀留学生。
之后的恋情无非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没啥特别,直到卡希尔高中毕业,回到他的祖国继续读本科。离别前,卡希尔与岑薇商定回国后再续前缘。当是时,岑薇,甚至是卡希尔,都傻傻地认为,等他回国后,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一切都能够继续下去。
然而,卡希尔在祖国一读就读到了博士学位。品学兼优的他在科研上的成果令人咂舌,只花了三年便完成了博士学业。而岑薇呢,也在卡希尔回国之时读到了本科大四。一直没再恋爱的她幻想着续写那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幻想着毕业后的婚礼,幻想着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幸福生活……
只可惜,卡希尔虽然没有背叛她,但却移情别恋了——说来好笑,卡希尔的新情人,正是他的科研!为了研究人类的欲望,卡希尔把自己关在新成立的卡氏试剂研究中心里茶饭不思,张口闭口就是专业词汇,甚至恨不得将脑袋里所有的想法于朝夕之间付诸于实践——哪怕代价高昂。
岑薇呢,虽然心疼卡希尔,却毫无办法,只得在一旁默默陪伴着,默默伤心着。
终于有一天,卡希尔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宣布,他破析了关于人类欲望的秘密:他发现,人类的欲望实际上都是由某种内分泌物质所触发,而这种物质,已经被他找到了!
卡希尔断定,这种物质能够对人类的思想、行为甚至外形造成本质上的影响,从而解释许多之前科学所解释不了的难题。然而,为了证明这最后一点,卡希尔需要数据!
由于深知人类活体实验不被国家允许,同时也嫌弃大多数实验都会因为实验者知晓自己正在被测试从而产生误差,走火入魔的卡希尔设计了如下实验——以城市为实验室,以活人为实验对象,然后将工作人员混入其中,记录并研究实验对象的行为!
那么为什么是关于crush-fetish方面的欲望呢?原因很简单——卡希尔本身也拥有着强烈的crush-fetish欲望——这从他放纵甚至鼓励白洁残杀小人一点上就能看出。更何况,卡希尔是个控制狂,而小人往往最受控制。就这样,卡希尔精心挑选了一批crush-fetisher,然后让岑薇等工作人员在他们面前疯狂crush小动物,直到他们高潮时,突然将他们碾平磨碎,然后收集研磨液并提取内分泌物质——没错,最后出产的成品,就是那一管管黄褐色的雾状液体!
由欲望产生的生化液体威力惊人。卡希尔散布了好几波缩小雾剂,由于浓度不同,中毒的小人们也分别缩小成不同的大小——有的和岑薇他们那么大,有的和我们那么大,还有的,和卢卓他们那么大!
值得一提的是,本身就有crush-fetish情结的人更容易中招变小,同时那些没有相应情结的人也会在缩小过程中逐渐发展出crush-fetish情结——换言之,这种药剂不仅改变了实验对象的外形,还在逐渐改变着他们的心理!
难怪我们会发现被缩小的人都是crush-fetish患者!
接下来,就是采集数据的时刻了。卡希尔派出了三位得力手下:岑薇,夏侯韵,邢丽。这三人原本并不认识,但自从一同为卡希尔工作后便开始形同姐妹——尤其是夏侯韵,这位大姐大一直很照顾其他俩人。尤其在心地善良的岑薇开始对卡希尔的工作产生怀疑时,夏侯韵总能及时给予开导与鼓励,让岑薇忘掉心中的怀疑与不快,继续潜伏于小人们当中。如前文所言,夏侯韵与岑薇被缩小成了脚趾头大小,邢丽则被缩成了脚趾盖儿大小,并分别混入了不同的队伍。
“我们仨人一走,卡希尔身边没了得力助手,这才轮到白洁这婊子上位的。否则,那家伙说不定现在还穿着白大褂天天端试管呢!”岑薇一脸愤懑地说道。
我们都沉默了。
这其中信息量太大,我们不仅没有恍然大悟感,反而觉得事情越来越朝着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惊天秘密,惊天危机。最后,还是刘头儿再次开启了话题:
“那么,既然你是卡希尔派来的工作人员,为什么又在最后时刻救我们出来呢?”
“呵呵。这个,说来话长。”岑薇的俏脸迎着朝阳的光辉,一脸落寞地叹息道,“我和他,早就已经分道扬镳了!”



第五十三节 貌合神离
我原以为岑薇会忿恨不已地数落卡希尔一番,然后将卡希尔白洁一干人狠狠咒骂一遍。然而,岑薇的语气只是淡淡的,淡淡的,淡得好似在述说别人的事迹——
“正如卡希尔在采访时所言,邹荃走之前一直是他的学生。其实,邹荃与其说是学生,不如说是首席助手——卡希尔回中国后,由国家给配的。只不过邹荃佩服卡希尔的才华,才会不时地称呼他为‘老师’。然而,随着研究的进行,邹荃逐渐对卡希尔‘老师’的信念与做法产生了怀疑。他不认为将药剂随意散播出去是件合理合法的事情——相反,邹荃更觉得卡希尔应该将他的发现封印起来,以免被好战者利用。
“卡希尔当然不会应允。随着分歧的严重化,邹荃开始发展属于自己的团体。再后来,卡希尔带领着我们将邹荃团体一行人一网打尽,除了邹荃逃出生天,其余人尽皆被处于极刑……”
“你指的极刑难道是……”刘头儿插了一句话问道。
“……没错,就是那个。”岑薇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光着的脚丫子,扭动了一下脚趾头,说道,“那时候我还单纯的很,卡希尔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踩在那几个小人身上,只觉得是在替天行道除恶扬善,无意间就把他们化作了脚底板下的泥浆,脸上还洋溢这得意的笑容……”长开了的岑薇只比我老婆矮一两厘米,脚丫子更是一点儿也不比我老婆的小。这一脚丫子下去,结果可想而知。
“那,邹荃呢?怎么逃出来的?”我老婆追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为了防止邹荃泄密,卡希尔紧接着又散播了几次缩小雾剂。当时他也是孤注一掷——他认为,邹荃很可能并没有走远,被雾剂缩小的可能性极大。后来的几天里,并没有人上门来找卡希尔麻烦,这让卡希尔更加确信邹荃已经被缩小了——否则,他肯定会去报案。”
“难怪邹荃会注意到我并将我救起,然后自己也被莫名其妙地缩小……”刘头儿自言自语道。
“应该是吧。”岑薇接话道,“邹荃做过医生,有着济世情怀,见到你陷入麻烦,不会坐视不理。不过,卡希尔可不希望邹荃仅仅是变小而已——他研究了邹荃在试剂中心最后几个月的工作计划与数据,惊恐地发现邹荃居然在研制能消除缩小雾剂效果的恢复药剂!虽然看样子还没最终做出成品,但,假以时日,必将是卡希尔最大的威胁!”
“威胁?怎么,卡希尔还想统治世界不成?”谢云轻蔑地嘲讽道。
“不知道……卡希尔不是那种人,否则他也不会投身科研。但,他对科研的执着与信念……哎,我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不过,现在也不关我事了。总而言之,邹荃走后不到一周,我、夏侯韵、邢丽便出发了。被缩小的我们除了搜集数据这一表面任务外,还有一个隐藏任务——找到邹荃下落,活捉,甚至灭口。卡希尔知道邹荃一个人活不下去,一定会找到某个小人团体,所以才会下达此项命令。”
“哦……”我若有所思,随即忽地想起了什么,毛骨悚然地问道:“等等!岑薇,你刚才面对卡希尔时曾说,任务已完成,难道……!”
“嗯,没错。邹荃是我害死的。”岑薇轻描淡写,我们却无不心寒似冰——这事儿果然不是巧合!
岑薇随即解释说,他那天在卧室里将疯疯癫癫的邹荃带走后,狠狠地虐惨了他——别忘了,当时的邹荃身高只有岑薇的一半左右。一如夏侯韵虐我一般,岑薇用大脚板将邹荃全身上下踩了个遍,多处的骨头碎裂疼得邹荃话都说不出来;接着,岑薇坐在邹荃肚皮上,问出了邹荃发疯崇拜我老婆的缘由:原来,邹荃想通过装疯卖傻和我老婆独处,然后,将他知道的内幕都告诉我老婆!为此,邹荃不惜拿我老婆踩扁方榭一事进行威胁。没想到,我的出现让邹荃一时无法开口,岑薇的及时到来则彻底让其计划成为了泡影。
“如果他当时再信任你一点,说不定你们就能更早地知道这些秘密了吧!可惜,邹荃也是个多疑的人啊……”岑薇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老婆在一旁听着这一切,双拳抓得紧紧的,眼睛里充斥着不理解和愤怒。只见她一字一句地质问岑薇道:“所以,你借刀杀人,让我承担这一切的痛苦咯?”
岑薇的俏脸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抱歉地答道:“这其实是个误会……我把邹荃虐得奄奄一息,却始终无法得知他把近期的研究成果藏在了何处。我想把他杀死,用脚后跟将他的小脑壳儿碾碎,却发现自己下不了脚……哎,我还是太善良吧。没办法,我见他已经身受重伤,干脆把他藏进一个塑料袋里。我当时认为,这个塑料袋一定会被你们当垃圾扔掉,从而彻底消除邹荃曾经存活过的证据。没想到好巧不巧,潘钰会拿这个塑料袋去给小壁虎收尸……”
此时,潘钰也愤怒地握起了拳头,紧紧盯着岑薇,小脸儿憋得通红。好在,刘头儿及时插话,止住了这就快失控的场面情绪。他问道:“对了,说着说着都离题了——刚才我们说啥来着?嗯,岑薇,你为何会跟卡希尔分道扬镳啊?”
“哎……”岑薇长叹一声,道,“也就是因为邹荃的死吧……邹荃走后,我觉得心底里无比空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了无尽的怀疑。夏侯大姐去了,邢姐去了,我呢?我该怎么办?这何时是个头?
“从那以后,我的心理便开始发生变化。我甚至下定决心,不再与卡希尔他们合作。那天你们被缩小后,曾有一段时间处于昏迷状态——或因药物所致,或因高空坠落所致。那时的我侥幸没被摔晕,爬出来时被白洁发现。白洁暂时没那个胆对我下手,但从她眼神里我看到了醋意——我知道,她喜欢上了卡希尔。随即她以我为突破口,质问我有无关于邹荃的下落。我于是只说邹荃已死,其余的一概不提。白洁无奈,只得将此事回报卡希尔。卡希尔对我何等了解,他肯定很快就得出我已经背叛了他的结论——但或许他还喜欢我吧,谁知道呢。白洁如此猖狂之人,始终不敢对我们几个人下手,或许也是因为卡希尔下了命令吧?”
此时,我想起卡希尔见到岑薇后的第一句话:“你可想清楚了吗?”看来,卡希尔还抱着一丝幻想,希望岑薇能够回心转意啊。不过,也对亏了卡希尔对岑薇的特殊感情,否则,我们恐怕竭尽全力也无法逃出生天吧?我不禁暗自庆幸了一下。
刘头儿张了张嘴,正准备继续询问下去,却见一位身着制服的民jing朝我们这边走来。他借着清晨的阳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衣衫褴褛的岑薇和潘钰,问道:“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出什么事了吗?”
“jingcha同志,我们要报案!”潘钰抢先说道。
“好,随我来。”
就这样,我们暂且放下了一肚子的疑惑与好奇,跟随着那位民jing,走进了派chu所——看来,岑薇与卡希尔早已是貌合神离。那么岑薇,这个让我不禁产生了丝丝敬佩的女子,她对我们呢,是否又有着绝对的信任?
我不得而知。



第五十四节 步入正轨
进入局子后,我们的经历很快引起了工作人员的高度重视。他们问了潘钰和岑薇几个问题后,便开始拨打电话——看样子早在我们被拘之时国家便成立了相应的应急系统,以专门接待知情人士。
果不其然,之后那些工作人员们都对我们毕恭毕敬,但同时保持着异常的警惕,甚至不允许我们随便走动。大约二十分钟后,来了一辆全黑的吉普,里面下来了一行人,把我们带上了车。
车子左弯右转,最后来到了貌似郊区的地方——由于车窗经过了特殊处理,我们并不能看到窗外的景象。下车后,刘头儿抽了抽鼻子嗅了嗅气味,小声地说道:“军区。”
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叫“秦队长”的威武汉子。他说话声音低沉但平缓,一听就知道是经过事儿的人。简单安顿好两位女生后,他例行公事地做了些警告,比如不能透露有关此地的信息之类的,随即立刻进入正题,开始对她俩的所见所闻进行悉心的打探与记录。
岑薇和潘钰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了叙述。潘钰一晚上没合眼,颇有些疲倦;岑薇则好一些,所以主要是她说。从最初被变小开始,再到之后的屋内求生,再然后是自投狼穴,以及最后的死里逃生……秦队貌似对邹荃这个人特别感兴趣,还专门问了好几个与他相关的问题。最后,当两位美女将自己的所有经历一股脑儿都说出来后,秦队迫切地问道:
“那一小试管药剂呢?你们带来了吗?”
“我们……嗯……给喝完了……”
“那空试管呢,带出来了吗?”
“也……也没有。”
秦队的脸上颇有些失望的神色。接着,秦队表示自己先去整理整理信息,希望两位女士能洗个澡休息一下,顺便再仔细想想有啥遗漏的信息点。临走前,岑薇把我们一干小人走兜里拿出来,问秦队该怎么办。秦队看了看我们,司空见惯一般问道:
“你们是打算申请庇护吗?”
“报告!”刘头儿斩钉截铁道,“我们要参与行动!”
秦队抬了抬眼皮看了刘谨之一眼,道:“等你们恢复过来再说吧。另外别对我喊报告,我不是你的长官。”便兀自离去了。
我们也不多计较,各自倒在房间配的床上睡着了——一夜的艰辛加上车马劳顿,我们早就受不了了。接触到床的那一刻,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然后紧接着下一瞬间,我就真的进入了梦乡。
……
等我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夕阳近黄昏了。我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却突然发现一个雪白的庞然大物矗立在我面前!我吓得顿时清醒了不少,才发现那原来是岑薇的大脚丫子。我心中一阵感叹,接着开始细细欣赏起那只玉足来。
前面说过,岑薇本来也是身材高挑之人,自从变大后比潘钰要高一个头——之前我老婆正常形态时大概也这么高。也就是说,岑薇的身高大概也有至少175。至于她的脚板,目测比我老婆的还要大一些,大概有41、42左右吧。从小家境良好且无不良嗜好的乖乖女神,脚丫子的皮肤自然是嫩得吹弹可破——我甚至怀疑当初卡希尔是不是喜欢上了看上了这双玉足才对她如此钟爱。其实仔细想想也是,白洁本人也是脚丫漂亮之人,应该勉强能达到卡希尔要求;而 (各种sm资源加扣3320930394)岑薇的这一双,又不知比白洁的要漂亮多少。难怪白洁始终无法完全博得卡希尔欢心,也难怪白洁会如此嫉妒岑薇。
只见此时大脚丫的脚背对着我,脚背上的血管依稀可见,“远方”的脚趾头细长但不乏肉质感,其中大拇趾比第二个趾头略短一点儿——我听说拥有这样脚丫的女孩子一般都是美女,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这时,岑薇稍微翻了个身,脚丫子也翻转过去。我赶紧趴在床上动也不动——我知道,要是她的脚丫子动静再大一些,我就已经被扫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岑薇的脚底板稍微粗糙一些,这与她的缩小生活有一定关系——当时她和夏侯韵都喜欢光着脚虐人。另外,岑薇之前曾帮我击败过一只大蚂蚁,让我深深确认她之前应该练过——而练家子的脚底板一般都有些粗糙的。至于她在卡希尔那里“处决”犯人的经历嘛……我左看右看,细细地在想象中品味着那巨大脚底板所带来的压力,努力从脚底的纹路中看出一丝肉体残渣的蛛丝马迹——却始终看不出任何残忍与血腥。或许,那些幸运的小人们只是被轻轻地碾压成片状,哼都哼不了一声,然后彻底沦为脚底板下的稀泥了吧?对于岑薇来说,这恐怕连一丝力气都不用,头都不需要低,走过去就完成了任务吧?
这时,我感觉到手臂被拧了一下,紧接着是一句酸酸的话:“怎么,想娶这双脚丫子啦?”
我一愣,连忙转过头抱紧了刚刚醒过来的老婆,半晌无语。我老婆呢,也半天没说话,最后,默默地问了一句:“你们当初……也曾这样崇拜过我的脚底板吗?”
我一听,顿时感到头大——我不想让老婆知道自己曾经在她巨大的玉足前愣神,但我又不想撒谎。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把我救出了两难的境地——“空空,空”。
接着,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走进来了秦队长及另外两位战士。见我们陆陆续续都已醒来,他只说了声“整理一下,随我来”,便又转身走了出去。
看样子,又有要事了呢。不过没关系,如今,一切已然步入了正轨。我知道,现在的我们已不再有生命的威胁。接下来,我们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第五十五节 科研竞赛
秦队带领着我们走进了一座大楼,大楼的二楼有几间充满酒精味的房间,看样子是简易实验室。实验室的负责人是一位姓万的教授。万教授见到我们后,表示我们的经历给他的研究带来了很大进展,并称我们是“勇士”。自我介绍后,万教授望了秦队一眼,在得到后者的眼神许可后,盯着岑薇,道:
“这位勇士小姐,我需要提取几毫升您的血液,还请您能够配合。”
“嗯,可以。不过我需要知道原因。”岑薇冷静地回答道。
“这个……是这样。你们没有把装恢复药剂的瓶子带回来,我也无从得知那位邹……额,邹荃医生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制造药剂。不过,既然您昨天早晨曾喝下恢复药剂,我猜想,说不定在您体内还残留有少部分液体,可供我提取后进行试验。当然啦,我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毕竟这种事很看运气……”
“行,没问题。来吧。”岑薇貌似有些心不在焉——这几个天来,她的状态一直不是很好。
“那我呢?我也喝下过药水啊!”潘钰积极地举手道。
“很好,很好,那顺便也采集一些您的血液吧!”万教授兴奋地应答道。
刘谨之见状,忙从我老婆的衣兜里爬出来,接话道:“那啥,万教授,之前,我们曾根据邹荃的遗言搜集了一些原料,荃留下的并将其与邹液体混合后才产生了最终成型的药剂。您看是不是……”
“对对没错!我这里还有卡希尔实验室的一些重要资料!”冯叙也立即插话道。
“快,快,告诉我,都告诉我!”万教授显然有些激动。接着,我们便将与那个小试管有关的所有故事全盘托出。万教授一边听着一边唰唰地做着笔记,同时还安排助手速度帮岑薇和潘钰进行抽血。整整两个小时后,我们才精疲力尽地离开了实验室。
“哎,你说这个万教授是不是有点儿……歇斯底里?莫非是个科学疯子?”回去的路上,谢云颇有点嘲笑地说道。很显然,万教授那有些神经质的行为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我老婆思索片刻后答道,“我看,这其实是一场科研竞赛。”
“啥意思?”
“你看,我们的小试管留在了卡希尔实验室。如果实验室的火被及时扑灭,那卡希尔他们肯定能在短时间内利用试管内残留的液体破解邹荃的秘密。到时,他们会继续升级自己的缩小药水,使得缩小药水对邹荃的恢复药水免疫。这么一来……”
我老婆没说下去,但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没错,如果这事让卡希尔捷足先登,那我们唯一的救命稻草将化为乌有。这,就的是一场你追我赶的科研竞赛!
辞别万教授之后,我们又被秦队长以及一些不知名的专家们各种问话,直到傍晚才回到临时住所。晚餐很简单,我们也很疲倦。吃完饭,我们又天南地北地聊了几句,便各自躺下睡去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见自己变成了魏鸿,身边的弟兄们东倒西歪,一个个都缺胳膊少腿。眼前,是一脸媚笑的白洁,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她说了很多狠话,基本是关于背叛与惩罚的话题。我竭尽全力想保护身边的弟兄们,但在白洁面前我跟本没有筹码。之后,白洁突然抬起巨大的脚丫,狠狠向我踩来!我没命地向一旁跑去,却依然被巨大的脚底板彻底覆盖。我感受到了自己身体被碾压成肉膜时发出的“叽咕”声,以及骨头粉碎的“咔吧”声;我甚至来不及感觉到疼痛,一切便归于黑暗……
紧接着,场景变换,我又梦见自己成为了孟盛,虽然一身肌肉但只能无助地被白洁放进高跟鞋里。鞋里充斥着皮革与脚汗的味道。巨足伸入,覆盖了整个鞋口,透不进一丝一毫的光亮。黑暗中,我只能两眼一抹黑地绝望地等待着最后的压力,成为白洁脚底板上微不足道的一抹红痕……
再接着,场景变换,我梦见自己成为了邹荃,被我老婆一跳之下直接压成肉酱;然后是方榭顾华,分别被我老婆和潘钰当成鞋垫,碾踩着退化成二次元产物;然后是卢卓,小小的身躯根本不是岑薇玉足的对手,如同地毯一般被踩得平平整整,服服帖帖;然后是朱据陆铭,一个在靴子里化作了肉饼,一个成为我老婆玉臀上永久的痕迹;然后是夏侯韵,全身碎裂得如同身后那堵被踢得产生了裂纹的墙;然后是邢丽,被一脚踢飞后,还未完全落地便已彻底失去知觉;然后是严浚和王省,在巨大的靴底下成为了永远的残骸,如同一张薄纸一般轻飘飘地好似幽灵……
最后,我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街道上,四周场景荒茫而颓废。天色近黄昏,我刚想确认一下自己的处境,就发现我老婆突然出现在了身旁——巨大的她全身散发着那熟悉的气味,香香的,让我心下瘙痒。我想开口叫喊,却无法开口;想靠近她的脚边,却发现双腿无法动弹。这时,她默默地抬起了巨脚,移到我的正上方,缓慢而无情地碾下。我高举双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巨大的脚掌覆盖在我的身体上,随即轻轻一碾——“呱唧”!
我忽地从梦中醒来,双目圆睁!待到心情稍微平复下来,却发现早已汗流浃背。四下望望,已是凌晨时分,微光曦曦,微风徐徐。看着不远处岑薇巨大的玉足,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怎么,你也做噩梦了?”刘头儿的声音差点儿没把我吓得跳起来。
“嗯嗯,是的……咳……我梦见魏鸿了。”我踹了几口粗气,答道。
“哎,我也梦见了……恐怕,鸿哥这回是凶多吉少了。”刘头儿苦笑了一下,又兀自摇了摇头。
然而,我却无暇为鸿哥的遭遇感到悲哀或气愤。刚才的梦,太过真实,又太过令人恐惧。我回顾了一下梦境的过程,发现自己无非是把过去的事情蒙太奇地过了一遍。只是,那最后的人是谁呢?莫非是另一个我老婆脚底下的冤魂?为啥气氛如此令人压抑?
我无从得知。



第五十六节 初现成效
就这样,我们在军区里浑浑噩噩度过了两个星期,期间不时被秦队长或其他专家进行问话,还做了一些心理测试与伤后辅导,弄得还挺正式的。刘头儿十分关注外界发生的情况,不断问秦队相关问题。秦队表示“能说的都说了”,无非就是形式正在好转,情况得以控制,正在努力寻找事故原因等等。千篇一律的回答,每次都不例外。不过,这一次,潘钰可等不及了,火急火燎地问卡希尔一行人有没被批捕。秦队只是淡淡地一笑,摇摇头,再摊摊手。失望的潘钰还想问话,却被张甫拦了下来。他等秦队走后,兀自分析道:“卡希尔能争取到如此多的资金,还能把藏污纳垢的卡氏试剂研究中心经营得井井有条,背后肯定还有猫腻。搞不好,最后反而会怪我们影响了人家的研究呢……”
我一听觉得里面有怨气,立即向他使了个眼色,并接话道:“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我们管嘛。恶人自有恶报,是不是?”
大伙儿各自无话,心中却默默有种不祥的预感——尤其是我,两星期前的梦境依然历历在目,颇有些阴魂不散的意思。真是邪了门了!
又过了几天,秦队突然把我们叫到了万教授的实验室,表示要给我们一点儿惊喜。万教授给了潘钰一支试管,里面充满了那种熟悉的蓝色液体,并声称这就是恢复药剂!接着,万教授表示由于不存在超小号的注射器,我们这些小人还是每人喝一口比较好。于是,潘钰就像给蚂蚁喂食一般,将我们轻轻放在手中,然后将试管里的液体微微倾倒在手掌心上,让我们就着液滴形成的小水潭喝个几口。喝完液体的小人会被岑薇立即拿开,并放在一旁的桌面上,等他(她)自行变大。
令人兴奋的时刻来临了。所有人,刘头儿,我,我老婆,冯叙,张甫,谢云,郑蕊,一个个都变回了原来的大小,一个个都重新成为了正常的人!
欢呼声与掌声雷动。大伙儿穿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裤子,笑着、跳着、甚至唱着——还有人甚至跑到万教授面前,狠狠地拥抱着他。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说,这,可是自从三个月前缩小起第一次恢复原状!普天同庆!
然而,我并没有被这近乎失控气氛所感染。虽然心下喜悦,我还是略微感到了一点儿不对劲——这衣服怎么有些紧?难道之前秦队登记身高记错了?我连忙问万教授有无量身高的秤,万教授愣了一下,随即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卷卷尺,在我老婆的帮助下完成了测量。
“一米八二……嗯?老公,我怎么记得你身高是一米七八来着?难道这段时间偷偷长个儿了?”我老婆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眼见万教授默然,我连忙问他道:“教授,说实话,这药水的原理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教授身上。眼见隐瞒无望,万教授只得实话实说,道:“哎……其实,邹荃并没有另辟蹊径。他,不愧是卡希尔的学生啊!”
“您的意思是……?”
“简单来说,他的药剂与卡希尔的药剂本质上并无区别,只是方向不同罢了。卡希尔的药物针对的是一个人的xing欲望,于是那些出于xing欲望而期待变小的人便容易中招,缩小的同时甚至分泌出更多的液体以便于他的进一步传播;而邹荃呢,嗯,他针对的是人类的求生欲望——你们被缩小后,求生欲望会让你们朝思暮想地希望能恢复身体,而邹荃药剂的作用点就在这里。换句话说,卡希尔让你们‘自愿’变小,而邹荃让你们又‘自愿’变大!他们俩,真是欲望研究方面的天才啊……”
“那我为什么会变高一些呢?”我依然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一直在期盼能长高一些啊!虽然这不是求生欲望,但很可能在你变小的时候也杂糅在了求生欲望里面,统一为‘变大’或‘长高’,所以你就长高啦!”
我们恍然!原来,这不是解毒药,而是毒药本身!我们,只是在以毒攻毒!
我心中颇有些不快,总觉得万教授这是在拿我们做实验;但转念一想,他并没有其他可行的办法,我们若想复原也迟早得经历这些,于是也就不再难为他了。
“或许,我还能继续深化下去,对欲望进行进一步处理实验……”万教授继续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理念与对未来的预期,根本没注意到我们一行人已被秦队带出了实验室。
“好好休息吧!”秦队面色看上去忧心忡忡地说道,“今后还有我们好忙的呢。”
难道说,又出事了?不过,此时的我可没什么不祥的预感,一切一切的感情皆被身体复原的喜悦所淹没。今夜再次无眠,但不再是因为难过或悲愤,而是因为——我们,终于熬到头了!
苍天保佑!



第五十七节 急转直下
我们的狂欢持续了不到三天,就被秦队长火急火燎地打断了。那日中午,他带着几位看似专家的人员闯进了我们的临时住所,一句废话没有就直入主题——“你们仔细想想,在卡氏试剂研究中心的那段时间里,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其它问题?”
“啊……”我们一个个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咳咳,好吧。我这么问。除了把人缩小的药剂,卡希尔他们还有没有其它的杀手锏?”
“这个……真没有啊……”张甫抓了抓脑袋,一脸困惑地说道。
我们其他人也露出了不解的表情,证明张甫并没有在说谎。秦队一脸焦急,一个劲儿地催我们“再想想,再想想”,一下子就把我们的好心情给驱散了。
眼见大伙儿情绪不对,刘头儿马上出面,先是站了个漂亮的军姿,然后用严肃而字正腔圆的咬字问道:“队长,是不是上面有任务了。队长,您就说吧,我们在所不辞!”
秦队颇有些绝望地瞅了刘谨之一眼,又回过头去与那几位专家耳语了几句,最后终于下定决心,道:“此事事关机密,你们需要签署保密协议,才能知晓具体内情。”
说实话,我们心底里并不是很高兴。这么多事儿都过来了,咋还不信任我们呢!幸亏刘头儿好劝歹劝,加之这里是别人的地盘,自个儿不好发作,大家伙儿终于答应了秦队的要求,表示愿意在保密协议上签署自己的姓名。
下午,签名仪式已过,秦队目送走了闲杂人等,关上门,顺手抓了张椅子反坐上去,双手扶着椅背,向我们吐露了最新的情况——
原来,自从我们被带到这儿以来,秦队先后派出了两队特种兵前往卡氏试剂研究中心探听情报,其中第一队有两人,第二队有三人。第一队被派出后,杳无音讯;焦急的秦队于是派出了第二队,结果依然如泥牛入海,毫无下文。
“这几位特种兵,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一个人放倒十几个没问题!何况你们也说了,研究中心的保安队基本散乱得不成样子,队长魏鸿也誓死不再为卡希尔卖命——所以我就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失踪,连个请求增援的信号都没有发过来!”
“那个……会不会是被变小了……”潘钰弱弱地提醒了一句。
“这个我们早有准备。首先,他们都配有微型空气过滤面具,一旦那群家伙释放缩小雾剂,这几位经过严格训练的高手能在四秒内完成佩戴面具的全套动作!”
“那……如果是通过注射呢?”我继续问道。
“那也不怕!好,咱就算他们不幸中招,但他们的身体里还留有我们的后手呢!你们,还记得万教授的药剂嘛?其实在给你们使用之前,我们已经在其他被缩小的人身上试用过了——那些人,可是和我们签过生死契约的,要是药剂失效导致不良后果,我们不用负责。所以——”说着,秦队瞥了我一眼,继续道,“我并没有拿你们做活体实验。”
“额……”我一时语塞。
“言归正传。万教授的药剂十分有效。于是,我们将药剂封装入微小的玻璃瓶中,然后将玻璃瓶植入那几位特工的腰间皮下组织。如果他们真的中招,那在缩小过程中,皮肤与肌肉的剧烈收缩会压碎那玻璃瓶,从而释放药剂,让卡希尔他们的缩小药液无法发挥效果——此时,就算他们因此失去了抵抗能力,但发个求救信号什么的总不成问题吧?所以,我觉得,这里头一定还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队越说越恼火,椅子背都被他捏出了“咯吱”的响声。
然而,我们确实不明就里:当日自身难保的我们又怎么会去发掘可能的“其它杀手锏”呢?于是,我们再次面面相觑,甚至有点儿不知所措——究竟是什么,能够让五位特种精英先后失踪?
这时,只听到大门“啪啪啪”地响了起来——有人在拍门,而且很急切!秦队连忙示意我们噤声,然后一脸警觉地打开了大门——“哦,是你啊,吓我一跳。你来干什么?”
在门口的老者一脸焦虑,满头是汗,眼神中充满了迷离与痴狂——没错,他就是科学怪人万教授。只见万教授一边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我大概明白……明白原因所在了……”
我们大惊,连忙将教授搀扶进来,一边搬椅子一边递水。万教授坐下后又喘了好几分钟,喝了两大口水,终于整理好了情绪,道:“我,我大概明白问题所在了!”
“那,那快说,究竟哪儿出问题了?你的药剂不好使?”秦队早已沉不住气。
“不是,不是。听我说,这只是个猜测,但却十分合理——你看,当初各位勇士逃离研究中心时,不是把装有恢复药剂的小试管留在那儿了嘛?卡希尔肯定会利用残留在试管内的液体进行研究啊!加上卡希尔本身就是这方面的天才,对邹荃也算知根知底,再配合上对魏……魏……魏大哥等俘虏的拷问,我觉得,他们很可能也已经研究透彻了这恢复药剂的实质内涵!”
“那又怎么样呢?”谢云听得一头雾水——卡希尔能研究出这其中的道道,我们并不感到惊奇——毕竟我们不小心留下了试管在那儿,研究出结果应该也应是迟早的事儿吧。
“哎!你忘了嘛!”万教授急得差点儿没喘上气,“哎!咳咳……哎!你看,我们的研究发现,邹荃的药剂实际上是以毒攻毒,利用你们对求生的欲望,让你们重新变大,而这变大,就是所谓的‘恢复’——你看,有位勇士甚至还变得更高了点儿,完全符合他一直以来对自己身高的期望。”
“对啊……我说,您先别急,慢慢说,这又意味着什么呢?”郑蕊安慰万教授道。
“不是我不急!不是!我,我……哎!”万教授又差点儿背过气去,“你们笨啊!咳咳……咳咳……”
眼见万教授一直在岔气,我们也是急得没办法。这时,只见冯叙“啊”地惊呼一声,大声道:“难道说,您的意思是,卡希尔利用邹荃药剂的变大特效,配合上自己药剂的xing欲望特效,让自己的手下变大了?!变成了……变成了大巨人?!!”
全场顿时肃静!紧接着,又“哄”地炸开了锅!有些人在绝望地叹气,有些人在试图说服自己与旁人这事儿不可能,也有些人在木木地发愣,一声不吭。
终于,脸色极度难看的秦队站起身来,稍微控制了一下局面后,紧紧盯着万教授,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的,这,事,有,可,能,吗?”
“我觉得,卡希尔作为这方面研究的天才,不是没有可能!”万教授如实答道。
“那我再问你们,”秦队脸色更加难看,回头面向我们,道,“卡希尔的手下中,有人很希望自己变大吗?或者说,有人可能通过变大来满足自己的……乱七八糟的欲望吗?”
“还……还真有。”刘头儿咽了口口水,回答道,“那群黑衣女子里,很可能有这样的人。至于她们的头儿——那就更有可能了。那人简直就是施虐狂!”
“名字!”
“白洁!”大伙儿不约而同地答道。
“这混账东西……之前没有好好查她!”秦队一脸忿恨,咬牙切齿。
“那个,秦队长,我看还是先调查一下吧。”事到临头,还是我老婆比较冷静。她的声音原本就好听,加上天生的冷艳气质,也确实让秦队稍微冷静了点儿。只听她道:“如果在研究中心那儿真的有人变成了巨人,或者说,如果白洁她们真的变成了女巨人,那么,一定会有比较明显的动静——我们无妨派人去附近的街坊邻居问问,看看有没有人在这几天晚上听到了不寻常的响声,尤其是类似地震的声音。”
“嗯嗯,赞成!”眼见秦队若有所思,我连忙接话道,“还可以调查一下他们的排放系统——一般来说,实验室都有专门的排放系统。卡希尔他们很可能通过那套系统将尸体处理掉。如果,我说如果,在那套系统里发现了或碎烂或扁平或糊状的正常人尸体,那就说明万教授的猜测是正确的!”
“好,我这就去调查!”说着,秦队一把打开大门,疾步朝门外走去——我们知道,他这是要给几位凶多吉少的特工一个合理的交待,同时彻查那个白洁的底细!走到门边,秦队突然又回过头来,指了指岑薇,道:“你,跟我来!”
岑薇默然不语,起身随秦队出去了——我们知道,作为卡氏试剂研究中心的前核心员工,秦队不会放弃任何在她身上汲取信息的机会。随着秦队的离去,万教授也颤颤巍巍地走出了房间,留下一肚子心事的我们,在房间里摇头叹气。
这才刚开心没几天,情形便如此急转直下!



第五十八节 劣迹斑斑
这一次,秦队和岑薇聊了很久很久。回来后,岑薇一言不发,面沉似水。潘钰沉不住气,问长问短却问不出个道道来。反而是我老婆,貌似胸有成竹的样子,平时对待岑薇并无异样,时不时嘘寒问暖一下,也不问任何问题。
这里补充一点,由于大家伙儿都恢复了原本的体型,原来那间房子已经不够用了。秦队给我们换了一间房,看样子像是军旅宿舍,上下铺那种,一间房有十二张床。每天睡前,我都会在阳台和老婆窃窃私聊,一方面出于爱妻心切,另一方面也试图和她从当前局势中分析出点儿头绪。然而,令我不解的是,老婆像是看穿了什么似的,总感觉对当前的形势看得越来越淡,对我俩的未来也看得越来越开。我曾多次试图刨根问底,但老婆就是抿着嘴浅浅笑着,一言不发。有一次,她意味深长地反问我:“你说,秦队还将我们留在这儿,是为什么呢?”我一时语塞,心中居然有些不详的预感。
一夜噩梦后,又是一个艳阳天。这一天,我们获得了最坏的消息——秦队告诉我们说,卡氏试剂研究中心的排放系统中有不明人肉碎块,经检测曾遭遇巨大的碾压力;周遭的居民表示最近晚上都能听到巨响,但不知具体是什么情况;一位乞丐信誓旦旦表示他某天晚上隐隐约约看到了与高楼大厦一般高大的“怪兽”,然而所有人都把他当做疯子,并不相信其言辞;从试剂中心隔壁的高楼上眺望,能隐约看到中心内有人在施工,貌似像在填个大坑——而那个坑,仔细看特别像一个巨大的脚印!所有这些证据均证明了一点——卡希尔,这个天才,确实发明了让人变大的药剂,而且已然实验成功!
万教授颇感压力山大,立即带领着他的团队投入到紧张的研究当中。这之后,秦队多次前来邀请我老婆、潘钰以及岑薇去面谈,也不知谈了些什么——只是,我心中的不详预感越来越明显,晚上做的噩梦也越来越真切。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想法渐渐在我心中成型……
话分两头,随着秦队的情报团队对各种数据资料的跟踪以及分析,白洁其人的生平也逐渐浮出水面。如果用四个字形容,那真是劣迹斑斑。以下,是秦队简单的总结:
白洁原名白梦仪,从小生活在富裕的单亲家庭里,母亲漂亮多金但水性杨花。从小学起,白便比同龄人的力气要大一些,气质也属于女汉子那种。后来,白被校体育队选中,开始训练身手,主攻女子防身术与瑜伽——这也是她如今好身材的来源。然而,白并没有被遴选进入更专业的队伍——她的教练认为她有暴力倾向,不应参与任何与格斗有关的训练。于是,小学毕业后的白只得通过自己不坏不好的学习成绩,进入一所很一般的初中。
从初中起,白的靓丽外貌便开始给她招惹麻烦。当然,白自己并不怕麻烦;或者说,她本身就是麻烦。学校资料记载,她曾在校门口与一位追求她的男生大打出手,把那个男生摔倒在地,脚板狠狠地踩碾他的头部胸部,直到保安人员前来救走该男生。后来,那位男生在医院住了两个月后,转校了。从此,白梦仪名声大噪,成为了校园里数一数二的大姐头。
大姐头的称号一直持续到高中毕业,期间她也曾数次踩踏伤人,但最后都被定为“正当防卫”或“过度防卫”,并未受到很大的惩罚。高考后,她上了一所大专,里面鱼龙混杂。此时的白梦仪或许已经知道自己的兴趣所在,基本没有参与任何斗殴,而是偷偷地以“白姐”的代号加入了一个Crush-Fetish组织,专门踩踏小动物,甚至是人。再后来,当有人私信找她求拍片子时,她给自己临时起了个名,取“白姐”的谐音,是为“白洁”。从此,她便以白洁的名号混迹江湖。
那个C-F网站虽早已被查封,里面的资料却依然有迹可循。网站首页对白的评价是:这是一位你做梦也无法高攀的女神,是一位能让你光是看着便能够欲仙欲死的女妖,是一位能轻易将你的肉体乃至灵魂踩踏成渣滓的女王!无论是黑丝、高跟、平底还是裸足,她对小动物绝情的碾压都能够一击到位,瞬间将祭品变成一片肉饼、一滩肉泥。骨头?呵呵,在这位女神的脚底下,那无非就是把饼干踩成饼干屑一般,碎成粉末;内脏?哎,可怜的内脏,基本都是薄膜状了,紧紧贴在地板上,不分你我。至于有幸被她碾踩的男人——她们往往被会被虐得鼻青脸肿,却又心甘情愿,甚至在拍摄结束时还大声要求“再来”“继续”……好了,多说无益,还请欣赏几个经典片段吧!
点开片段链接,出来一个五分钟左右的视频——该视频由三部分组成,分别是她拍过的三部片子中的精彩镜头。在第一段里,白洁打扮成一个清纯的小姑娘,扎着马尾,穿着校服,双脚着帆布鞋,一蹦一跳地走上了舞台——那舞台是一块凸起的瓷砖平台,上面固定着七八只绝望的小白鼠。只见白洁一脸纯洁,一边唱着一边跳着,大脚板无情地碾踏到小鼠身上,轻易地将它们碾成一张张扁平的皮囊——内脏在她落脚的一瞬间就被挤飞出去,散落在舞台各处,甚至飞到摄像机前;接着播放的是第二段,这次舞台上多了一根一段固定在地板中的钢管。只见她脚踩一双黑色高跟凉鞋,开始跳起了钢管舞。地板上,有两只楚楚可怜的小兔子,不时承受着女神的无意间的致命重压。其中有一次,白洁的前脚掌狠狠碾在一只小兔子的头上,几乎将它的头颅彻底覆盖,然后——扶着钢管单脚站立地进行了一次华丽丽的360度旋转!“叽里咕噜”的碾压声几乎覆盖了暧昧的背景音乐,兔子那可怜的小脑袋瞬间成为了一滩浆糊,眼珠子都飞出了老远;至于第三片段,则更是大胆出位:全身几乎赤裸的白洁扮演一位刚起床的迷迷糊糊的少女,大白美腿让人遐想。既然是刚起床,那自然是裸足了,连拖鞋也没有。而在她床边的地板上,则大大小小分布了二十多只楚楚可怜的蟋蟀!白洁假装毫不知情,在床边叠被子,折衣服,理头发;踱来踱去的大脚板却成为了蟋蟀们的噩梦,一只只被碾成了片儿,如同薄饼一般无助地粘在她的脚趾、前脚掌乃至后脚跟下,一次又一次承受着女神的重压,彻底沦为了女神的脚丫垫儿。有时候,两只蟋蟀被白洁玉足的同一个部位先后踩扁,那这两只蟋蟀便会被巨大的压力碾得化为一体,成为一滩看不出是什么的泥!而白洁呢,没事人一样,继续来回踱步着,如同天女下凡,不经意间便给予了祭品无限的绝望与碾压。
“做事果断干脆,毫不留情,而且还练过——这家伙,不好对付啊!”秦队如是总结道。之后,秦队又陆陆续续提及了白洁大专毕业后的经历,无非也就是各种碾压踩踏乃至虐待SM,没太多新意。进入卡氏试剂研究中心后,事迹基本不再可考,整个人也如同销声匿迹一般,从外界社会中失去了踪影。
然而,此时的我却毫无心情——秦队对我们说这么多,这是为什么?我们又不是特种部队啊。关键是,我老婆、岑薇、潘钰在一旁听得十分认真,还一个个一脸严肃如临大敌的表情。难道说……
不详的预感再次袭来。我不禁紧紧捏住了老婆的手——我不想再与她分开,我不能再让她以身涉险!只是,与不祥预感一同袭来的,还有那深深的无助。


第五十九节 女神出征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两天后,秦队正式向我们宣布,上面决定让我老婆、潘钰以及岑薇作为与白洁她们对抗的主力。她们三人将接受进一步的训练,从而达到变大的要求,然后在即将到来的最终决战中为祖国奉献自己的力量。
这是或许是我自变小以来第一次如此不冷静吧!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刘头儿拉也拉不住;秦队好说歹说都没用,我就是软硬不吃。最后,秦队不耐烦了,丢下一句“这事已经决定了,你必须服从”,便兀自离去,留下满脸泪痕的我在原地发愣。
其实,这个结果我早有预感,但有预感并不意味着能够接受——更何况,自从我与老婆相逢以来,两情相切,只恨不得将对方融入体内,如今的分离自然让我无法接受。但接受不了又能怎样,秦队也挑明了,说这是上面的决定。而从理智的角度来说,她们仨也确实是最优人选——了解对手的手段,熟悉作战的环境,且个自都有着一身本事:岑薇是练家子,潘钰是运动员,我老婆虽然未必打得过另外两位,但好歹也有跆拳道的底子,且头脑冷静意志坚强,做事果断而顾全大局,是个做小队长的好料子。相比之下,此时再去找其他专业人士参与恐怕显得舍近求远,也未必来得及。所以这一次,就连刘头儿张甫他们也只是不断地安慰我,而没有去质疑上面的决定。
于是,从那天起,她们仨人的训练便开始了。我如坐针毡,终于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决战那天,我希望自己能在现场!
秦队一开始并不想答应,但考虑到我对卡氏试剂研究中心的熟悉以及刘谨之的不断求情,最终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将我纳入为战斗小组的“特殊成员”。当然,刘谨之也一同被纳入,目的就是保护我的安全,同时控制我的情绪。眼见自己成功加入队伍,我迫不及待地想了解她们仨人现如今的状况。秦队犹豫了半晌,然后叫来了万教授,示意他俩给我做个简单的汇报。
“咳咳。”万教授清了清嗓子,道,“我们研究了卡氏试剂研究中心的近况,确认了女巨人的存在。然而,根据脚印的种类区分,我们觉得她们最多只有三例成功的案例——其余的,大概都失败了。”
“为什么会失败呢?”刘头儿有些不解,“卡希尔不是这方面的天才吗,会不会是故意保留实力?”
“问得好,一开始我也这样怀疑。但随着我们对卡希尔其人的进一步分析,我们发现:卡希尔善于发掘并利用欲望,却不善于控制欲望!也就是说,卡希尔在制造出变大药剂后,很可能是给白洁以及那群黑衣女子挨个儿试用——正如我们所知,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那些能通过变大来满足自己欲望的人才可能真正变大,其余人皆毫无效果。没错,卡希尔这是在她们当中遴选‘变态施虐狂’,而很可能的情况便是,那么多人当中,只有三个真正的‘变态施虐狂’——当然,白洁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那卡希尔他自己呢?”我灵光一闪,问道。
“他?呵呵,他就是是个M,自己希望变小还差不多!”万教授冷笑道。
“所以……你们……你们是要把我老婆她们培养成‘变态’?!”我失声大叫。
“怎么说呢……其实不是。你要知道,卡希尔他们利用的欲望是Xing欲,而我们利用的是邹荃提供的求生欲。我们只需让她们仨人暂时觉得只有变大才能生存下去并拯救这个城市,便能达到让她们变大的目的——放心,等事情解决之后,上面会给她们三人配备最顶尖的心理医疗师,让她们重返正常生活。”
见我沉默不语,万教授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小伙子,你还是很幸福的。你知道你老婆的求生欲是什么吗?是你啊!当她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变大你很可能就会受到生命威胁时,变大的欲望便产生了——这也是我们允许你去现场的缘由之一啊!好好解决了卡希尔他们,回头,我请你们吃酒,敬你们的天长地久!”说罢,万教授又狠狠捏了捏我的肩膀,点了点头,转身颤颤巍巍地走了。这位老者将自己的一辈子都奉献在了科研中,最后却不得不用自己的研究成果来进行战争,真是……让人心痛且唏嘘!
秦队见我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也拍了拍我肩膀,道:“祖国不会忘记你们的忠诚。不过,既然加入了组织,那还请你们遵从组织的规定。首先一点就是,你们必须暂时忘却她们三位的名字,而采用代号。你老婆,代号‘女神’;潘钰,代号‘女妖’;岑薇,代号‘女仙’。记住,不允许再‘我老婆我老婆’地叫她了。这也是为了你好。否则,一旦卡希尔白洁他们从你这里下手,恐怕对你和你老婆——也就是‘女神’,都没有任何好处!”
对于这些命令,我自然是无条件地服从,只是有那么点儿——心酸和心痛。不知道从何时起,那种当初追求她时所具有的隔阂感再次油然而生,我与她的距离重新回到那么遥远,那么触不可及——我甚至开始怀疑,我这一辈子都没能真正配得上她。她爱我不假,但她的客观条件始终如此高高在上;而我,终究不过一介屌丝,如同一个小虫子腆着脸抱着她的脚趾头跪舔罢了。
当然,这些想法并不会过多地影响我的情绪。大敌当前,我们所有人都严阵以待。终于,为期两周的训练结束了。这期间,军区里军队调动频繁,看样子秦队并不想拖延,而是希望能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训练结束的当天,秦队通知大家,行动将于第二天凌晨开始,同时做了些战前的指示和动员。之后,我们的女英雄们便登场了!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巨大的“女神”与“女妖”出现在我们面前!
放眼望去,这两位赤身luo体的女巨人身高大概有25层楼高,巨大的脚板比一旁的军用吉普还稍大一点儿;而我们这些凡人,也就和她们的小脚趾一边儿大。“女神”比“女妖”要高出近一个头,让我不禁回想起当初的“噩梦”与“梦魇”。抬头仰视着她们,我发现“女神”那高高在上的俏脸居然有些模糊,好似被包裹在了熠熠的阳光之中,难得见到真容;再看她们的脚下,深达数米的脚印已然形成——这还是在她们静止站立的情况下。至于脚印的边缘,在重压的作用下居然产生了明显的皲裂,有些裂纹甚至延伸到十数米之外,可见她们力量的……恐怖。
“报告秦队,为什么没看到岑……‘女仙’呢?”刘谨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先做好你自己!”秦队训斥道,但我分明看到他的脸色中闪过了一丝狡黠。
在场的战士们貌似也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一个个抬着头赞叹着,甚至有人紧紧盯着两位女巨人的大长玉腿,让我浑身不自在。
之后,秦队又说了一些比较专业的话题,包括已经申请了导弹支援、今晚紧急疏散人群等事宜。接着,便宣布队伍解散。
伴随着隆隆的响声以及如同地震般的震动,我仰着头,目送老婆与潘钰离开集合场。她们要去哪里?这不是我该问的。我只知道,明天一早,大战在即;成功成仁,在此一役!
风萧萧兮易水寒!


第六十节 首战告捷
一路上,伴随着女巨人们踩踏大地时发出的“隆隆”震动,我们在秦队的带领下,乘坐着军车前往卡氏试剂研究中心。我大致数了数,除了满载士兵与各种通讯仪器的吉普车,还有两辆大卡车紧随其后,卡车后头装载着一管管圆柱形的物体,看轮廓有点像水泥承重柱。
“那是巨型针筒,我们的秘密武器。”秦队对我说道,“里面装满了万教授连夜生产的缩小药剂。一针管下去,管他白洁黑洁,都得恢复原型!”
原来还有秘密武器啊!不过,如果对方先发制人,把这一管子药剂注射进“女神”、“女仙”或“女妖”体内,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将遭遇完败呢?我暗自思忖着。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刘谨之忽然惊叫了一声,道:“秦队,快看!”秦队明显比刘头儿更早发现状况,听到刘头儿的提醒后也只是摆了摆手,然后拿起对讲机,开始了战前部署。
我呢,恐怕是最后发现端倪的人了——后知后觉的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天色貌似变暗了。我下意识地透过车窗往远处望去——果不其然,三尊庞然大物伫立在已然肉眼可见的卡氏试剂研究中心前的空地上,巨大的阴影遮蔽了阳光,甚至让我产生了天色变暗的错觉!
随着车队的继续前进,事态变得越发明了——卡氏试剂研究中心前的一大段街道被碾平,三位女巨人正站在那里,一边漫不经心地用巨大的脚底板拍扁地面上可能出现的障碍,一边冷冷地注视着我们车队的行动——她们三人中,为首的正是白洁!至于剩下两人,则是一位黑长直美女与一位短发美女——此二人看上去不算面生,大概就是黑衣女子队里的成员吧。
“包括白洁在内,一共三位女巨人。”刘头儿默默念叨了一句,“还真给老万猜对了。”
“他们在中心前硬生生碾出了一大片空地,看样子是对我们的到来早有预防,并准备来一场决战了。”秦队身边的幕僚在一旁分析道。
“那还等什么,全军准备战斗!”秦队听后,脸一沉,大声宣布道。
四周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准备声。所有车辆均停止行驶,开始有士兵钻出车外;狙击手一边勘测地形一边准备就位;刘头儿也拉了我一把,示意我该下车了。
“你们就别下车了吧。”秦队看了刘头儿一眼,道。看样子他并不是很放心我们。
“下车其实更安全。”刘头儿指了指那几位女巨人,解释道,“你看,在她们脚下,这辆车无非就是个小罐头,随便可以压扁。还恳请首长批准!”
“嗯……行吧,那跟紧队伍,别掉队了!”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跟上了大队,彻头彻尾地参与了这次史无前例的军事行动。
部署基本就绪,秦队手握对讲机,身边除了几位随从军官外再无他人——所有有生力量,均被派往了需要他们的地方。看来,秦队这回也是豁出去了。 此时的秦队目不斜视地紧盯着卡氏试剂研究中心的主楼楼顶,上面有一个大型的玻璃罩,罩子里端坐着的那个人,分明就是卡希尔本人!
“这是一种高级防弹罩,导弹都不一定打得穿。”刘头儿在我身旁小声道,“卡希尔居然能弄到这种材料,也算是他的本事了!”
就在这时,熟悉的女声从天而降——白洁,这位试剂中心的接待员,再次履行了她待客的义务:“各位军哥哥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啊。敢问,何事劳烦众位大驾,千里迢迢赶赴鄙所呢?”
秦队身边的幕僚立刻调整通讯系统,将秦队的声音通过外放播音器传了出去:“白洁,你少在这里给我打太极。做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还不束手就擒!”
“哦?呵呵,真是新鲜。就算我束手,你们倒是来抓我啊——哎哟,你们怎么也开始培养女巨人啦?可惜啊,就她们俩这业余水平,对付我一个都未必够用呢!”说罢,白洁媚笑一声,突然高高抬起巨脚,狠狠朝地面跺了下去——
“轰隆!!!”
我承认,接下来的半分钟里,我基本处于失能状态;就算半分钟后,剧烈的头痛与经久不息的耳鸣声依旧 在干扰着我的思考。我们彻底低估女巨人的威力了:离我们最近的一幢大厦已经被震得开始崩塌,潜伏在大厦里的两位狙击手看样子凶多吉少;目之所及的所有军官与士兵们无不东倒西歪,连站都站不稳;一辆通讯车直接被掀翻在地,各种零件撒了一地;“女神”和“女妖”也被震得几乎失去了平衡,摇摇晃晃地四下迈了几步。再看地震的震源,四起的尘土堪比北京最严重的雾霾,呛得我们说不出话;等烟雾散去,一个近乎十米深的大坑赫然出现在白洁脚下,街道则早已不复存在!
“队长,趁通讯设备还没有彻底损坏,赶快执行计划吧!”趴在地上的幕僚焦急地提议道。
“好。传令,执行S计划!”秦队不再犹豫,直接下命令道。
这,还有S计划啊,还真是有备而来嘛!我心下一阵惊喜,但随即还来的是各种困惑——命令已然下达,怎么还不见有人动手?
正当我疑惑之际,只听“砰砰”几声巨响——研究中心后门处的一间只有两层高的汽配站突然炸开,一个体型巨大的生物从中迸发而出——如果我没看错,这家伙的身体还在不断变大中。然后,不等白洁一干人反应过来,此人忽地向前扑去,右手一把抓住短发女巨人的左肩,左手操起巨型针筒,狠狠刺在了后者的脖子上,然后毫不迟疑地将一管子药剂全注进了她的体内!
女仙——岑薇!!!
中招的短发女巨人猝不及防,身体在诡异的“滋滋”声中越缩越小,岑薇抓住她肩膀的右手也越握越紧,最后,可怜的短发女人成为了岑薇右手手心里任人宰割的小虫豸!
白洁和黑长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阻止岑薇,却被应声而动的“女神”与“女妖”抢先一步,挡住了去路。
岑薇一脸漠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轻声说了句:“要怪,就怪我的脚吧。”随即如同倒垃圾一般,将短发女人扔向了地面,并在后者刚接触地面时抬起了巨脚——“轰隆”。
由于岑薇并没有运用太大的力量,这次的震动明显小了很多,我们也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然而,短发女子的下场可想而知——大概就是岑薇玉足下的又一张肉饼吧。
至于S计划,看样子也算被成功执行了。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这样:前一天就失踪的岑薇其实并未服下变大药剂。她被安排潜伏在那个汽配站里,同时配备了一个巨型针筒,里头满满都是缩小药剂。在今天的关键时刻,岑薇依计划喝下药剂,变大的瞬间先发制人,先解决一个再说!
好计策!
看到岑薇,卡希尔的表情略显微妙,白洁和黑长直的脸色则十分难看;秦队呢,脸上洋溢着少有的激动与喜悦——首站告捷,此时场上的力量对比为:三比二!



第六十一节 再战不利
都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眼见场面局势大优,我和刘头儿都面露喜色,总觉得解决战斗不在话下——你看,那个短发女巨人不就是瞬间被秒了嘛。然而,乐观的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正如白洁自己所言,这几位“业余”女巨人根本不是白洁的对手。初占上风的开局并无法改变实实在在的实力差距,稍微掉以轻心的态度又让事情进一步恶化。
首先,白洁给黑长直使了个眼色后,突然跳起,直长的大腿忽地扫向站得比较靠近的“女神”与“女妖”——后二者知道这招不能硬接,不得不退让几步;趁此机会,心领神会的黑长直摆开架势,朝“女仙”连发狠招——直拳,勾拳,膝击!作为练家子的“女仙”不慌不忙,沉着应对,却在无意中被牵离了主战场——没错,这样一来,场上的局面便成了“女仙”VS黑长直,以及“女神”“女妖”VS白洁。“女仙”对黑长直暂时无法一招致胜,“女神”“女妖”又不是白洁的对手。这样一来,开头以多打少的局面居然无法造成任何优势——好一招战场分割!
紧接着,秦队也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代价:短发女子的受袭实际上已然暴露了我们的杀手锏——那些装满了缩小药剂的巨型针筒。我猛然发现,玻璃罩内的卡希尔一直伸着手臂,所指方向赫然就是那两辆装有针筒的卡车!收到信号的白洁虚晃一招,骗过实力远不如自己的“女神”“女妖”后,两步便跨到了车队面前,高高抬起了巨脚,对准了第一辆卡车狠劲儿盖了下来!
之前说过,女巨人的大脚板比军用吉普还大不少,而眼前的军用卡车,在这脚底板下也无非一只小一号的拖鞋,就是穿上后脚趾与脚后跟还会露出来一点的那种。大脚板遮天蔽日地出掠过我们上空,我清清楚楚地看到粘在脚底板上的水泥粉末,汽车铁皮,以及扁平得夸张的树木植被——我甚至在怀疑,下一秒的我们将成为那些牺牲品中的一员,成为巨脚板底下永远的脚丫垫儿!
秦队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部署,只大喊了一声“快卧倒”,便与我们一起被撼天动地的震荡抛向天空,又重重地落到了地面。扬起的烟尘呛得我们说不出话,嗡嗡作响的耳鸣也令我头痛欲裂。眼见高高在上的白洁再次抬起了巨脚,绝望的我一边默默祈祷着奇迹的发生,一边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一秒,两秒……九秒,十秒。我感受到了剧烈的大地震撼,听到了白洁的怒骂,还听到了“女妖”的娇喘——猛一睁眼,却发现白洁的第二脚根本没有落下!原来,眼见车队受袭,“女神”“女妖”连忙出手,趁白洁专注于处置脚下的牺牲品时,一拥而上,硬是把白洁给拉回了主战场!
只是,这一招代价巨大,胡乱的拉扯完全打乱了两位女巨人的阵脚——被拖回主战场的白洁甫一稳定身姿,便立即展开反击,打得“女神”“女妖”连连中招,毫无还手之力。
再看看我们的车队:尘埃散去,那辆卡车所在的位置成了一个脚印形状的大坑,坑底是一张扁平的铁皮,以及四溢的缩小药水;铁皮的尾部有五个巨大的脚趾印,昭示着白洁脚板那无比巨大的刚性威力。卡车附近的随队人员几乎丧失了全部行动力,有的趴在地上站不起来,有的则痛苦地半跪着大口咳血——就连秦队也被震得够呛,努力站起身的同时踉跄了好几次。
更糟的是,从卡车到主战场的一路上,铺满了“女神”“女仙”与白洁造成的脚印坑,一辆通讯车、两辆吉普、以及车里的战士们都成了坑里的殉葬品——我不知道那些看上去只有一两厘米厚的铁片儿是否还能够被撑开;就算能被撑开,里头又会是怎样一幅惨象。以前从恐怖小说里听说过人肉罐头的剧情,而眼见的这几辆渺小的军车,又何尝不是一个个装满了新鲜人饼的压缩罐头!
秦队还在努力地尝试重新控制局面,但并没有收到太好的效果——人员的重大损失使得接下来的大多数行动成为了虚妄,又一辆通讯车的报废则让最简单的通讯都成为了奢求。唯一万幸的一点是,第二辆卡车貌似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至少卡车没有侧翻,装载的针筒也没有损失。当然,卡车司机早已在咯血中彻底失去了作战能力,但完好的针筒毕竟暗示着最后一线希望——我们都清楚地明白,一旦失去了杀手锏,眼前这一仗将毫无胜算!
就在秦队清点队伍并试图联系失联战友时,刘头儿与我也相互确认了一下对方的安全——谢天谢地,我俩都无大碍,而那让我心烦意乱的嗡嗡耳鸣也终于消退了下去。我们默默地走近秦队,然后又默默地伫立在那里——我们只想让秦队知道,我俩没事,还可以执行任务!
放眼主战场,白洁越战越勇,“女妖”全身上下多处受创,站都站不稳了。“女神”呢,虽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凭借着冷静的头脑与聪明的决断,不断在见招拆招间与白洁拉开距离。如此一来,白洁虽是勇猛无比,却也暂时奈何不了她。不过,观战良久的我和刘头儿都发现,白洁的进攻是有目的的——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剩下的一辆卡车。是的,她在不断寻求机会贴近车队,伺机给这场战斗画上一个属于她自己的辉煌句点!
反观黑长直,她的情况明显没有白洁乐观——“女仙”凭借着自己的身手,逼得她手忙脚乱,身上也多处挂彩。我甚至觉得,如果“女仙”此时手中还有一管针筒,黑长直将立即成为她脚底板下的污渍。综合以上几点,我和刘头儿商量出了一个计划——
“报告秦队,刘谨之请求执行任务!”刘头儿站得笔直,大声对秦队说道。
“你们好好待命就好,别添乱!”几乎成为光杆司令的秦队心情并不好。
“报告秦队,我有一个想法,说不定可行!”刘头儿毫不气馁。
“你……说说看。”秦队并没有从之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但终于是下达了许可。
于是,刘头儿便将我们的计划和盘托出——具体而言就是,一方面为了保护卡车免遭白洁的践踏,一方面也为了支持“女仙”的作战,我们将驾驶着那最后的卡车绕路前往“女仙”所在的战场。由于此时白洁离卡车距离很近,绕路去找“女仙”虽无法逃过她的眼睛,但却实实在在地拉开了二者的距离;同时,“女仙”此时的战斗完全处于上风,我们相信,只需针筒一到,黑长直便能被迅速解决。到时,并未受到重创的“女仙”再加入到对抗白洁的战斗中,疲惫的白洁纵使三头六臂,也难逃战败的结局了。
秦队停下了手中的事务,静静地盯着我俩,盯得我俩甚至有些发毛。终于,他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已经损失了这么多战友,你们,给我安安全全地回来!”说罢,低头弯腰,拍了拍身旁那位已然失去作战能力的战士的肩膀,并顺手接过来他的对讲机与突击步枪,递给了刘谨之;然后,抬头,挺胸,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刘头儿连忙回礼,脸上满是坚决与荣幸——终于,退伍这么多年,他要再次面对这硝烟弥漫的战场,再次为国家执行任务!
五分钟后,卡车的油门被启动。刘头儿和我驾驶着这一车希望,伴随着正午的烈日,驶向“女仙”所在的战场——再战不利后路绝,成败在此一举!
第六十二节 惨胜之余
卡车一路摇摇晃晃,顺着卡氏试剂研究中心外围街道,绕过各种被大脚丫踩出来的障碍险阻,一路来到了“女仙”战场旁——当然,不能靠太近,否则搞不好瞬间变成铁皮中的小人皮。期间,白洁注意到了我们的动向,对着“女神”虚晃一招,迈开大步就朝我们碾压而来;幸亏“女妖”反应及时,舍身扑住白洁,让她不得不继续反身作战。不过,“女妖”这一着损失也颇大——下盘不稳的她被白洁连踹两脚,当场倒地不起。
留给“女神”的选择不多了。或许是由于多年夫妻的心有灵犀吧,“女神”显然理解了我与刘头儿的战略意图,连忙摆开一副“太极架势”,变本加厉地边打边跑,就是不正面交锋。白洁倒也无可奈何。再看这边战场,黑长直好几次被“女仙”打倒在地,却总能顽强地避开最后的致命一击,重新投入战斗——尽管她连步子都有些迈不稳了。
“我们需要引起‘女仙’的注意!”我对刘头儿吼道,“还有尽量别让敌人发现了,免得被她抓住机会反戈一击!”
“嗯,我想想办法!”刘头儿一脸严肃,声音坚定而沉着。
随着黑长直又一次被“女仙”摔倒在地,压平了几辆车并掀起骇人的震动后,刘头儿突然有主意了:“你先下车。接下来的活儿,我来!”说罢直接隔着我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把我给推了下去。
一种不祥的预感蓦然出现在我心头。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我跌坐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眼睁睁地看着刘头儿加速着手中的卡车,直愣愣朝“女仙”那白皙的大脚板冲去!
此时的“女仙”傲然直立,俯视着脚边再难站起身的黑长直,心中想必也在寻思着该如何给她一个了断。刘头儿看准机会,赌定“女仙”一时半会儿不会挪脚,硬是想通过卡车对脚板的轻微撞击提醒“女仙”——药水来了。
刘头儿不愧是驾车好手,沿着严重受损的街道一路过去,避开巨大的脚印与各种扭曲变形的残骸,不到三十秒就将卡车开到了“女仙”的脚边。此时的“女仙”依然在思索着如何对付眼前那还剩最后一口气的对手,压根没注意到卡车的到来,直到——“砰”,卡车车头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撞上了她的右脚脚后跟。我心下顿时一松——这种撞击力,足以引起“女仙”注意,却又不至于要了刘头儿的性命。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吓得直接叫出声来——“女仙”轻微一声娇喝,忽地抬起巨大白皙的右脚,脚背绷紧,对着车头踢了下去!
“哎?”想必“女仙”也发现了蹊跷,大脚丫明显没有使出全力,但依然将卡车车头整个击飞——车头与车身彻底分离后,还在空中飘了一会儿,又狠狠砸在了地面。
没错, (各种sm资源加扣3320930394)这一次,我们失算了。我们忘了人性中的本能——一种让人在应急反应中来不及思考就做出动作的反射!刚刚还在战斗的“女仙”显然还处于高度紧张之中,直接对突如其来的卡车下了杀招!
倾覆的车身揭露了它隐藏的秘密。“女仙”眼疾手快,顺手抄起一管针筒,对着黑长直就是一针——黑长直根本无力反抗,就这样在诡异的“吱吱”声中痛苦地变成了比我还矮一个头的正常人。
“女仙”懒都懒得看她一眼,抬起玉足,直接碾在了她所在的位置之上——甚至连用力都不屑于,只是普通地迈了一步而已。接着,保持着那碾压的姿态,“女仙”浑身颤抖着半蹲下来,双手轻轻捧起扭曲的不成样子的车头,手指微微发力,捏开车门,将血肉模糊的刘头儿倒了出来,放在自己巨大的手心中央。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女仙”的声音已略带哭腔,“也只有你……能如此……义无反顾……也只有你!”
直到此时,我才有机会定睛看一眼那可怜的卡车车头——受力点是车头前方,导致整个车头前部如同被熨斗熨平了一般;在这种扭曲之下,车头后部的驾驶舱变形得残忍而无情。我能想象刘谨之的下场——被卡车车头挤压变形,内脏四溢,血肉横飞。我不禁闭上了双眼。
“刘头儿,你现在……很疼吗?”“仙女”的语气温柔得让我心疼。
“不……不……”刘头儿的声音十分微弱,看样子是受了重伤,“还好……还好……”
“我……我不知道……我还以为它是……”“女仙”的话里甚至带上了哭腔——那种妩媚动人却又令人无限怜惜的哭腔。
“没事……不怪……怪你……”刘头儿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说话的频率也越来越低了,“薇……薇……求你……给我……解脱……”
不要!!!后知后觉的我这才反应过来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我不要,我不要让方榭的悲剧再次发生,我不要再看到自己人被自己人踩扁碾平!
“不……为什么会这样……不要……你挺住啊!”“女仙”已是泣不成声,全身的颤抖也愈加剧烈——而我,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这是何等的无助,才能让我无法克制地痛恨自己的无能!
“薇……薇……你的……你的胸……我……我喜欢……胸……胸……”弥留之际的刘头儿已然开始喃喃自语,说的却是其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事实——自从认识他以来,这位硬汉始终没有透露出太多的欲望,从头到尾都是如此克制,如此顾全大局。然而,他毕竟是个人啊!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或许就是他临终的遗愿吧?
岑薇呢?只是低头啜泣着,一遍又一遍拿手指抚摸着刘谨之逐渐冰凉的身体,好似一尊望夫石。最后,她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狠声道:“好,好。胸,胸……我满足你!”说罢,将刘谨之的身体捧至唇边,轻柔地吻了一下——“夫君,放心去吧~”
接着,岑薇将刘谨之平方在了地面的空地上,双膝跪地身体前趴,如同完成一个神圣仪式一般,缓缓地,将自己的su胸覆盖在了刘头儿的身体上——没错,她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
我一直以为,女孩子的胸部是柔软而温和的;然而,岑薇的巨大胸部彻底颠覆了我的观点——白皙得近乎一尘不染的su胸香汗淋漓,令人遐想;肌肤缓慢接触地面的瞬间,刘谨之身体的分崩离析声、地面的龟裂声,以及那巨ru的脂肪在身体压力下扩散的声音接踵而来。我分明看到,大地在巨大的压力下陷了下去,形成两个近十米深的浑圆凹痕!
“我累了。我要休息一下。我要……我要睡一下……”做完了这一切的岑薇一脸疲惫。她抬眼看了看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后,终于沉沉地闭上了双眼。我知道,早已精疲力尽的她,终于想休息一下了——从那位暗恋卡希尔的青涩学妹,到无情而妩媚的刽子手,再到小人集团中的终极卧底,最后,成为了反卡希尔集团的主力与急先锋……确实累。身累,心也累。是该好好休息了!终于,现在的她如愿以偿,总算是获得了久违的幸福——此时此刻,岑薇与刘谨之,这一对准夫妻正紧紧贴合在一起,完成了最终灵与肉的结合,爱情亦在此刻得以升华至天长地久!
尽管,夫君的粉身碎骨只是因为娇妻的随意一脚,只是因为“女仙”的轻微举动……
然而,此时的我,却不能够休息。四周一边寂然,就连不远处依然激烈的打斗也无法再引起我的太多注意。我猛然发现自己早已是满脸泪水,却始终不记得究竟何时哭过。我在原地呆了几乎十分钟,才真正接受刘头儿已然不在了的现实,开始收拾心情,冷静审视当前的局面。
惨胜之余,残局危机四伏——“女仙”失去作战能力,“女妖”倒地不起,“女神”连连败退,秦队的军队亦所剩无几;反观白洁,虽是孤单一人,却愈战愈勇,大有绝地翻盘之势。至于卡希尔,更是自始至终从未出手——此时的他已不在玻璃罩内。这家伙是否还有更多的杀手锏?我无从得知。
更令我揪心的是,白洁显然定位了卡车的位置——此时的车厢内还有至少两管可用的缩小试剂。白洁对“女神”的下招越来越狠,方向也变得具有明确的指向性——没错,此时的白洁正将“女神”朝我所在的方向逼迫过来。她,是想用卡车上的药水做最后一搏!
接下来该怎么办?少有的,我陷入了自怨自艾的迷茫之中。



第六十三节 生死时速
眼见“女神”在白洁的紧逼下一步步向卡车这边靠近,我一边在无尽的地震中尽量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一边踉踉跄跄朝一旁的街道退去——我知道,白洁的目标是卡车上那装满了缩小药剂的针筒,而我此时已是无能为力。
然而,就在我打算彻底离开这是非之地,回去向秦队禀报情况时,我猛然瞥见,在街角的阴暗处,隐藏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此君,正是久违的卡希尔主任!
之前,在玻璃罩中观战的卡希尔莫名地消失,我就猜到他在盘算着什么;此时此刻见到此人,绝不是一般的巧合!我停止了撤退的步伐,伫立在原地,紧紧盯着卡希尔所在的方向。
卡希尔呢,貌似没打算和我对峙下去。他只是冷冷地扫了我一眼,随即低吼一声,脚下用力一踹——一个圆滚滚的重物“咕噜噜”滚了出来,停在路中央。我定睛一看——见鬼,这分明是一个汽油桶!!!
卡希尔一言不发,默默掏出了手枪,枪口对准了汽油桶——我知道,他在等待。卡希尔,不愧是战术大师,深知此时“女神”与白洁的战斗情况微妙,轻微的扰动即可打破勉强平手的僵局。老谋深算的卡希尔算准了步步后退的“女神”必会落脚于这一带附近,于是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大桶汽油,只等“女神”落脚之时引燃油桶——届时,饶是女巨人皮肤厚于常人,也难抵熊熊烈焰的炙烤,定然方寸大乱;趁此机会,白洁只需一招制服“女神”,并顺手操起卡车上的针筒,一针下去——万事休矣!
剧烈的震动越来越近,我和卡希尔均不得不借助于附近的残垣断壁来维持平衡。我甚至能听到两位女巨人低吟的喘气声。几个回合下来,白洁可谓愈战愈勇,手刀、肘击、侧踢,一记记杀招雨点般招呼出去,逼得“女神”除了后退与硬挡外毫无他法。精疲力尽的“女神”身上已是挂彩多处,青紫色的淤青触目惊心;只见她浑身上下香汗淋漓,浸湿的头发随意搭在额头与两颊,竟有一种异样的妩媚。
突然,白洁猛一抬腿,一记侧踢直勾勾朝“女神”腰间踢去。后者向后连跃两步,躲过了这致命一击,却在落地时直接踩碎了离我和卡希尔仅隔一条街的汽配厂,这个看起来不比一个公共食堂小的水泥建筑在一瞬间中被夷为平地。
漫天的尘土与剧烈的震动将我和卡希尔虐得瞬间失能。待我俩恢复行动力后,头顶上方已被一大片阴影覆盖——在白洁接二连三的紧逼下,“女神”终于退到了这里。抬头仰望,是“女神”那神圣而强大的脚底板,上面除了厚厚的粉末外,还粘着扁平的铁皮、扭曲的钢筋、甚至一两抹暗红色的印记;低头平视,却见卡希尔早已做好了瞄准的姿势,就差扣动扳机!在这生死一瞬间,我如同发疯一般,猛地跑进了阴影的正中央,猛地扑向那静静躺在街道上的汽油桶——“砰!砰!”
两声枪响,惊天动地。然而,汽油桶并没有爆炸;卡希尔的子弹穿过我的身躯后,改变了方向,打在汽油桶一旁的街道上。我应声倒下,一边感受着鲜血汩汩流出我的身体,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卡希尔狞笑着平衡了一下身体后再次端起手枪,指向我身后的油桶……
“住手!!!”
“嘭!”
一颗不知从何而来的子弹“咻”一声划过耳际。卡希尔的脑袋如同西瓜一般炸开,剩下的身体如同风中的树叶,只轻轻摇了一下,便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在我的身躯重重地摔倒在地时,我看到了数十米外街道上碎石后蹲着的秦队长。他手里拿着一支原本属于他手下的狙击枪。
只可惜,失血过多的我早已失去了进一步分析问题的能力。正上方,“女神”巨脚的脚后跟已然开始快速下压,此时的我就算身体健全恐怕也是在劫难逃。趁着还能勉强看见除脚底板外的其它景色,我竭尽全力抬了抬头,朝远方看去——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这、这是真的嘛!随意一瞥,居然看到了令我大惊失色却又不禁喜笑颜开的场面。只见白洁的正后方,一个庞然大物正缓缓站起——没错,此人,正是“女妖”潘钰!此时的她正弓着腰,双手呈格斗状,一脸愤恨与决绝,看样子打算从后方给予白洁最后一击!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白洁撂倒潘钰后,认为这一看似娇弱的女子应该无法快速恢复作战能力,于是抛下她不理,专心致志对付“女神”——然而这一次,白洁再次过度自信了。潘钰的运动员体质并非浪得虚名,短暂的失能后,她,又站起来了!而白洁,这个有恃无恐的蠢家伙,居然丝毫没有意识到后院已然起火。这场战斗,看样子胜负已定;白洁,咱们那个世界再见吧!!!
几乎同一时刻,巨大的脚后跟无情地压了下来。在身体趋于破碎的最后一刹那,我分明听到了在那云淡风轻的下午,“女神”那娇媚而不失威严的挑逗:“老公~~~”



第六十四节 死亡幻觉
死亡是什么感觉?
我之前并不知道,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体会这人生的终极谜题。我还年轻,还有梦想,还有健康的体魄,还有貌美性感的娇妻。然而,当娇妻那神圣而巨大的脚后跟在我身体上方迅速下压时,我蓦然醒悟,原来,我在这世上以一个完整的人存在的时间,仅剩下最后几秒——甚至,还不到几秒。
也不知是出于自卫的本能,还是出于发自内心深处的崇拜,我默默举起了满是鲜血的双手,好似在抵挡排山倒海而来的玉足,也好似在完成一个充满敬畏的仪式。
当我那渺小的双手接触到巨大脚底板的那一瞬间时,是否感受到了什么呢?——答案是有的。这种感觉,是粗糙,是冰凉,是坚硬——我不禁悲从中来:老婆脚底板早已被碾成粉末状的水泥与沥青所覆盖,而我,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居然连触碰她那冰清玉洁的脚丫子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我的悲伤并没能持续多久,便被全身上下传来的全面碾压感所冲淡——我的双手没有起到哪怕一丁点儿作用,便被轻松压下,好比我们平时随手按下遥控器的按钮——根本不可能意识到,那个按钮还曾有过任何抵抗的想法与尝试。
身体的全方位爆裂又是什么感觉呢?呵呵,这真是个讽刺的问题,因为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都早已无法开口,而那些自称好奇的人恐怕一辈子也不想尝试这种感觉。我只知道,全身上下的剧痛居然能让我习惯这种痛楚,因为我压根无法定位疼痛具体是从哪里传来;周身骨骼与肌肉的碎裂声昭示着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进行着英勇的抵抗,四溢的鲜血与泥状的内脏则嘲笑着这抵抗的无谓与自欺。前一瞬间,我的视野被巨大的脚底板充满,我甚至能评估自己在她脚丫子下所占的微不足道的面积;下一瞬间,我的双眼则在暴突中看到一片骇人的血红,然后,彻底失明。
不过,在我的身体被彻底粉碎前,另一项威胁半路杀出:我的头颅成为了巨脚板下压的最大阻碍——尽管阻碍一词在这里显得如此荒谬可笑。显然,我的人生进入了最后阶段——一旦头颅爆裂,我将彻底失去意识,而迅速下压的脚后跟也终将把我完完全全碾成薄片,如同一张纸一般缥缈虚无。
可惜,人类头颅的构造让我不得不最后承受一次难忍的痛苦——鼻梁首先被压平,平得毫无悬念;然后,从额头到正脸满满受力的我只觉得脑袋要炸裂一般,疼得几乎失去理智;再然后,我隐约感受到自己后脑勺与地面接触的地方传来碎裂声,也不知是头骨的投降,还是街道地面的缴械。
忽地,震耳欲聋的耳鸣声戛然而止,与此同时,只听得轻微的一声“噗”!——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大脑如同被砸碎的西瓜一般瞬间四分五裂,咬紧的牙关被碾得粉身碎骨,我甚至能感受到眼珠子的爆出与脑浆的飞溅——从那一瞬间起,我,将再不是一个存在的人!
然而,那一瞬间,说短也短,说长也长。或许是因为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吧,各种记忆片段居然在那一瞬间浮现眼前,如同电影蒙太奇一般在那碎裂的脑海中放映。
首先出现的,是我老婆那年轻的倩影——细看模糊的背景,感觉这还是在大学毕业前。那时的我苦追老婆成功,却时常被她那女神的气质虐得死去活来。那时的老婆还不知道我的小爱好,但这并不妨碍我偷偷将各种可怜的小东西放在她的必经之路上,看她在无意间用学校标配的帆布鞋将它们碾压成饼,然后磨碎成泥——帆布鞋鞋底柔软而崎岖,没有高跟鞋的坚硬与光滑,却在碾压过程中多了一分野性与残忍。
然后,眼前画面一转,我又来到了婚后幸福生活的场景——老婆得知我的爱好后,不仅没有嫌弃,反而时常挑逗般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踩扁各种小动物,光脚丫的,穿凉鞋的,着高跟皮靴的……每一次,真心是每一次,我都把自己想象成那些可怜的小家伙们,试图体会它们临死前所见到的壮观场景,以及所体会到的身心碾压——呵呵,正如我当下所体会的一样。
再然后,我看到了自己的缩小,看到了那些我熟悉的弟兄朋友们。我看到了岑薇,看到了刘谨之,看到了孟盛,看到了魏鸿——其他人几乎是一闪而过,我也没那个兴趣去回忆究竟谁是谁。值得一提的是,我看到的他们,都是完整的,开心的,幸福的:顾华与方榭执手偕老,谢云与郑蕊相依为命;邹荃专心致志研究着自己手头的项目,冯叙一边兴奋地盯着实验数据一边大喊“尤里卡”……
随着生命的进一步流逝,我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混乱。心底里压抑已久的欲望终于在最后关头释放出来,我第一次如此绝望地想再活久一点——哪怕那么一分钟,再让我体会一下被碾压的快感,体会一下crush-fetish的最终真谛!
我的思绪飘到了很久以前,飘到了那启发我相关兴趣的纯真年代。那时的我,不懂什么叫sex,不懂什么叫冲动,不懂什么叫fetish。我只知道,当我那身材高挑的表姐一屁股坐扁了我辛辛苦苦折的纸鹤后,我居然呆呆地在一旁愣了好久,连她那真诚的道歉都充耳不闻;后来,我学会了上网,在百度上偷偷搜索“坐扁”,看着仅有的几句相关话语默默咽口水;再然后,我的兴趣点逐渐转移到了足部。那时的我还不敢主动出击,只有在家里出现虫子时暗自期盼保姆能在不惊动家长的情况下随意将其碾死——尽管那保姆并不是一位美人儿。
最后,我的身体到达了生命的极限,我的思绪也飘到了最关键的时段——高中起,我拥有了独立上网的权利。我发现了gts吧,女巨人吧,高大女人吧,巨大少女吧……一向不玩百度贴吧的我居然兴奋得难以自持。我点开各种图片,阅读着各种小黄文,一边脑补着那些动人的画面,一边将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形象贴到主人公身上。在自己的私人世界里,我那漂亮的同桌是一位残忍而抖S的女王,不仅对小动物无情,对我这个老同学也颇为残忍——碾压,踩踏,踢,坐,压……我一边幻想着她那性感可人的面庞,一边脑补着她那诱人细嫩的脚丫,在自娱自乐中获得无尽的快感,乃至最终的高潮。
我看到了麻由华那沾满血红肉饼的大脚板,听到了她那句“大哥哥,过来舔舔妹妹的脚趾吧”;
我看到了那片遍地冤魂的红唇狩猎场,听到了那句缥缈而冷漠的“在我的脚下,没有奇迹”;
我看到了缩小学院里来来往往的漂亮女孩子,听到了那句“我要把你们踩的连痕迹都不剩下”;
我看到了媛媛女神脚趾上那闪着金属光泽的戒指,听到了那句“来,跪倒在本女神的脚底板下吧”;
……
直至,一切戛然而止!
巨大的脚后跟轰然与地面贴合,地面在无与伦比的压力下顿时下陷了好几米。我如同一只蝼蚁一般,彻底成为了“女神”脚底板下的一抹艳痕,成为了比纸张还要扁平的薄薄一片。“女神”大概什么都没感受到吧,这仅是她在防御中简单的一步后退。而我,则在一种奇妙的崇拜感中,化为了一片虚无,成为了茫茫黑暗中最永恒的新的一员。
尘世,从此与我无关。
第六十五节 后事后世
潘钰偷袭成功,白洁轰然倒地;女神手起针落,一切归于尘土。三天后,当入驻的特警部队试图搜寻白洁的残骸时,他们只在一个巨大的深坑中勉强窥见一层薄薄的肉膜。尘埃落定,却没有凯旋的号角;恶人授首,唱响的却是英雄的骊歌:举目四望,大半个城市被彻底摧毁,大大小小的凹陷触目惊心。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与血腥味,隐约还夹杂着一丝丝汗臭与体香的混合气息。据媒体报道,此处区域的地下管道系统被彻底破坏,土地结构也遭到了灭顶之灾,再不适合人类居住。安顿好流离失所的居民后,政府曾打算将此地开发成旅游景区,并以“女巨人大战遗址”冠名,但最终不了了之。
又是一年清明时节。纷纷细雨中,已退役的秦队长拿出早已备好的白酒和贡品,挨个摆在自己面前。淫雨霏霏,林林总总的墓碑似乎也在止不住地哭泣。埋葬在这里的亡者基本都是秦队的战友,只有一位是例外——只见秦队高举酒杯,一边将杯中酒洒在自己面前,一边喃喃道:“刘头儿,我来看你了。”
风吹草动,秦队的吼声穿透了雨帘——“谁!”归于平静的生活并没有让秦队敏感的触觉退化,就在他端着酒杯起身的一刹那,这位退役的老兵分明感觉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蒙蒙雨雾中,只见此人身材高挑,身姿摇曳,却始终辨不清容貌。
“是……是你……是你吗?”秦队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自从大战之后,没有人知道众位女神的下落,她们如同昙花一般,在世间留下惊鸿一瞥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人说,痛失爱人的女神们选择了隐居终老,不问世事;有人说,她们已被军队收纳,将成为国家未来的秘密武器;也有人说,她们正在努力地忘掉过往,并以平凡女人的身份嫁夫生子,隐姓埋名地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秦队的思绪飘到了远方,待到反应过来后再想上前追问,却发现伊人已去,只留下一缕缥缈的暗香。
当天夜里,风雨交加;就在秦队精疲力尽地陷入梦乡之际,远处的一所科研研究中心却依旧灯火通明。这里安置着所有从卡希尔研究中心查抄来的仪器与设备,以及数不尽的数据资料。一位老者正佝偻着身子,一丝不苟地整理着一摞摞笔记本。只见他一边喃喃自语地念叨着什么,一边奋笔疾书地写下一行行晦涩的符号;他不时作沉思冥想状,不时又恍然大悟似的手舞足蹈。突然,他拿笔记本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眼神如同被钉住了一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段文字。他的嘴越长越大,眼看就要惊呼出来,就在这时——
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老者的嘴。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匕首的尖端已然从老者的胸前穿心而出!鲜血掩盖住了刀刃上的冷冽寒光,老者的身体则在汹涌而出的鲜血中缓缓倒下。这位科学家眼中最后的画面,是一行行的实验记录与实验数据。
“对不住了,万教授。”一个阴冷的声音幽幽传来,“同行之间本不必如此,但各为其主,我也没办法。如果有来世,可别再小看书呆子了,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扭曲的笑声传出实验室的排气口,飘进重重雨幕,最终消失在这龌龊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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